大队长王建新走进支队长蒋硕鹏的办公室的时候;他英俊的相貌,庄重的神态,正派的气质,面部清晰的线条,冷漠的表情。总之,他体态中的一切;从厌倦、愤怒的目光到坚定、从容的步态,都与支队长蒋硕鹏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照。毋庸置疑,支队长蒋硕鹏也是英俊的。他们俩因英俊的相貌而如此惊人的相像,毫无二致。尤其惊人的是,尽管相像,支队长蒋硕鹏却异常的丑陋。大队长王建新那充满活力、朝气蓬勃和泰然自若的不变的微笑;一身傲骨,如松柏般的非凡的体格美总是使他光彩照人。相反,支队长蒋硕鹏却由于精明而显得狡黠、诡秘;而且总是流露出不以为然的怨怼之气。他身段瘦高,不但羸弱,而且还带点驼背。每当他的下属向他汇报工作的时候,他的手和脚老是摆出做作的架势。如遇不随心的事,他的眼、眉、鼻子、嘴全都缩成了一团,露出一副木然、乏味的怪相。他说话总是充满了自信,所以让谁也猜不透,他讲的话究竟是聪明过人还是愚不可及。他现在名声在外,可是还忘不掉自己是农民出身,初中毕业。尽管在某警官学校读了二年书,但老觉得那些正途出身的人瞧不起自己;就连新来的年轻人也佩服的不够彻底,不像法国俗语所谓肛开臀裂地弯腰鞠躬。谁要是跟他打招呼不够热情或有所怠慢,他就觉得受了侮辱;随时随地提防着人家损伤自己的尊严,笑语趣谈中掩盖着剑拔弩张的态度。他知道他这五十年的好运是命里带来的,多亏两位贵人的提挈。这两位贵人都是他的近老乡,一位是部队里的师首长,让他入党,升营长。一位是省公安厅刚退休不久的副厅长,让他进警官学校,又当上了支队长。他清楚他今天的荣誉和地位不是靠真本领得来的,为了捍卫已到手的来之不易的成果,他不得不煞费苦心和那些对他有用的名流们往来。他们讲的话,他又接谈不来,只顾陪着喝酒,搀着笑,曲意逢迎。直憋的他喘不过气来,一会儿眼红地羡慕,一会儿眼绿地忌妒,在丰富的表情上时常滑过愤恨和鄙薄。他留心观察那些身居显位们的丑态,有机会向他的同事或朋友们淋漓尽致地刻划;一面炫耀他和上层人物关系的亲密和牢靠,一面表示他的人品的高尚与正直。他说他吃鱼、喝酒、唱歌、住宿都有一个特定的地方,拒不变换。从这一小节,你能推想他自以为是什么样的人。
他缓慢地将两个胳膊肘支在大班台上,两手手指十字交叉,做出一个漂亮的姿势。好像不做出这个姿势,就对不起走进他的办公室的部下。当大队长王建新说明来意之后,他不乐意地,几乎用怠慢地神思听着大队长对白翀案情的分析和判断,甚至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大队长王建新对他的勃然变色,露出带有侮辱性的怪相早就习以为常,所以继续着自己的陈述。
“你应该明白,他是副市长、局长命令才抓的人,我可没权力放他。不过你说的颇有道理,我也很想放了他,但没那个胆量,也担当不起那个责任。……要是局长同意放人,当然,我举双手赞同.”他隔着双手眯着眼瞧着大队长,以惯常的亲昵和悦耳的语气说道。
“给你打个招呼,我现在就去找局长。”大队长王建新没等他说完,一边阔步向外走去,一边坚定地说道。
他和局长争吵的很凶,局长拍了桌子,他摔了局长的心爱的紫砂壶。第二天他就休病假了,白翀被检察院批准逮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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