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在今日出殡。
队伍很壮观,在一片低声饮泣中缓缓前行。
双至身穿斩衰,头戴粗麻布制成的帽子,抱着孩子走在人群的中央,孩子腰间束着子孙袋,约有二寸来长,其意为代代相传,她身后是石银朱和郑婆子,却不见她身边几个丫环。
围观的人群中,有几道鬼祟的身影,似在寻找着什么,在看到双至等人之后,便向同伙点了点头,其中一人迅消失在人群中。
“双至,看来是没什么问题的,要出城门了。”石银朱在身后低声道。
双至目光沉重,越是轻松她越觉得有问题。
在城门出,双至抱着孙子回头下跪,对那些相送的世交好友谢礼,再前进时,队伍已经只有寥寥几人,出了城门,烧了画圈和灯笼,他们也踏上普靖城之路。
虽然出了城,双至依旧不能安心,总觉得一切太顺利了。
“双至,前方有杜掌柜在等,你快走吧!”石银朱在双至耳边道。
双至看着她,“姑姑,您与我一道上马车离开。”
石银朱嘴角扯出一抹笑,“我护送灵柩回普靖城,官道上人来人往,予王不敢如何的。”
双至低头想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道,“姑姑,夫君无恙。”
石银朱猛地抬头,眼中含泪,“好,好!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郑婆子突然过来,“夫人,后面有人跟踪!”
双至闻言,只是震了一下,却没回头去看,她对石银朱道,“姑姑,上了官道之后,你们只管向前走,夫君已经派人暗中保护你们,一切保重,我引开他们。”
石银朱慎重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
“您放心,我和孩儿都不会有事的。”她知道石拓就在这周围,只是不方便露面罢了。
他们上了官道,有西南两条大路,石银朱上了马车,送殡的队伍往南而去。
双至和郑婆子亦上了另一辆马车,赶车的却是冯军师。
“夫人,杜掌柜被跟踪,在下已使他回城了。”冯军师戴着笠帽,将他整张脸都遮盖住了。
双至轻应一声,扶着郑婆子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快地往西面而去,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的度突然慢了下来,外头传来凌乱的蹦跶声。
“是予王的人!”郑婆子撩起窗帘,对双至道。
“哼,果然还是跟上来了。”双至冷冷一笑,这么轻易将她们放离普靖城,其实是想借着她们找到石拓吧。
如今他们是着急了,见他们只是一路西行,根本不见石拓身影,所以终于要动手了?可她还是觉得奇怪,总觉得这么轻易离开京兆城是有人在暗中帮忙似的。
“夫人,坐稳了!”冯军师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双至马上便听到外头刀剑相击的声音。
马车又突然提,在一片喊打喊杀中快地前行。
“是将军的人!”郑婆子欣喜道,原来有侍卫在途中保护着她们。
郑婆子话音刚落,车上突然插进一把染血的剑身,双至吓得叫了一声,随即外面又传来一声哀嚎。
“夫人,您没事吧?”冯军师着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我没事,冯军师您放心赶路。”双至缓了一口气,紧紧抱住怀里的孩子。
厮打的声音越来越小,双至悬在刀尖口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她始终相信,不管在哪里,石拓都会保护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冯郑婆子撩起车帘,看到冯军师染血的脸,双至吓了一跳。
“冯军师……”她声音变了调,以为冯军师为了救她们身受重伤。
冯军师咧嘴一笑,“是对方的血,我没事。”
双至脸色不太好看地笑了笑,抬眼看向前方,眼睛攸地瞠大,“这是……”
“将军的大军都在此扎营!”冯军师解释道,已经放下踏板让双至下来,“这本来是个没落的小村庄,在这里扎营不会引起注意。”
“不是在百草坡吗?”她问道。
冯军师神秘一笑,脸上虽染有血迹,却不损他俊逸潇洒的气质,“半年前将军已经暗中转移地点了。”
双至顿了一下,“将军呢?”
冯军师脸色变了一变,道,“夫人不如稍作休息,将军可能在操练士兵,一会儿就回来了。”
心中虽有疑惑,但双至还是跟着冯军师来到一座四合院,虽破旧,但东西还是应有尽有。
四合院里有两个年幼的小丫环,是冯军师带来服侍双至。
双至稍作梳洗,本来想眠会儿,但心中挂念着石拓,深怕他来了之后,自己却睡了过去,她一直等,等到天黑,也不见石拓来找她。
他很忙吗?
入夜了,她在郑婆子的劝说下,才上了炕上休息,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似觉得有人在她身边低声叹息,可她却睁不开眼,实在太累了。
二天,三天……
不仅石拓不见人,就是冯军师也好像消失了。
“郑婆子,去把冯军师找来。”如果她再不清楚生什么事情,那她就是天下一号傻子了!
石拓,你在躲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