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船民做询问笔录。
韩大胆儿原本就是从三所提调到总厅的,所以和三所警察全都认识,这次带队的正好是以前的老上司高宝生。他赶紧打个招呼,迎上前去道:
“高头儿!这出嘛事儿了?”
高宝生见是韩大胆儿,笑呵呵地道:
“好么?原来是你小子!高升了也不回来看看!”
韩大胆儿以前多蒙高宝生照顾,高宝生又比他大十多岁,所以一向把高宝生当成长辈十分尊敬,忙微笑道:
“一个案子接一个案子,真太忙了!过完年,咱天一坊,我做东,把兄弟们都叫上!”
说着递上一根烟卷。他一瞥眼扫件取证询问警察中,有几个是李秃子手下,便随口问道:
“高头儿,这俩小子怎么在你这?李秃子呢?”
高宝生点着烟,抽了一口,道:
“那伙前些日子撞邪了得了撞客,最近才好,听说是什么真仙观的老道给治好的!现在身子虚,还请者病假呢!依我看就是瞎他妈鬼,纯属泡病号!”
韩大胆儿听到真仙观,这才想起那天在西大万子,的确听说,有家新建的道观,名叫真仙观,据说香火鼎盛十分灵验,当时觉得古怪还想去悄悄,后来被送请帖的王维汉管家打断了,就忘了这个茬儿。
反正李秃子死活,与自己无关,这家伙平时好事不干,坏事不少干,什么闹鬼撞客,全是他自己心里有鬼,也不去理会。又问道:
“高头儿,这河边到底出了嘛案子?”
高宝生道:
“死了个人!被人用大刀一刀贯胸而过!”
韩大胆儿闻言,扫视四周,却并没见地上有什么血迹,便问道:
“死在哪儿了?”
高宝生向前一努嘴道:
“就那片草丛里!”
韩大胆儿朝他努嘴方向看去,见河边一片枯草边,果然有几滴血迹,走近枯草看去,只枯草中央有些许血迹,其余地方却干干仅仅,只有些丢弃的垃圾杂物。
他心道,被刀贯穿身体,必定大量出血,可枯草中只有这点血迹,显然这里只是抛尸地点,并非案发地点。
一刀贯穿,那就应该是把挺长刀刃利器,高头儿说是把大刀。大刀多为劈砍使用,如果是穿腹部而过,尚有可能,若穿胸而过,除非是横着用刀直刺,而且十分需要十分精准穿过前后肋骨间隙,否则竖着直刺,刀锋必定会卡在肋骨上,很难贯穿,除非是几细的柳叶刀,或是东洋刀。
他转头又问道:
“贯穿死者的是什么刀,有多大多长,多宽多厚?”
高宝生道:
“是把鬼头大刀!就是前清刽子手行刑用的那种!老么宽了!”
韩大胆儿顿时大为疑惑,因为这两天,周波持刀伤人,用的就是斩首的鬼头大刀。难道这海河边的死者是死在周波手下?他知道死者绝不能是梅本事,因为梅本事和高宝生是发小,死者要是梅本事,高宝生一早便说了,更不会如此泰然自若。况且早上还见到梅本事在总厅,不可能黄昏就被人抛尸于此。
他正要询问死者体貌特征,却听高宝生淡淡地道:
“通缉令刚贴出来,他就死了,这就是命!”
韩大胆儿一怔,忙问道:
“通缉令?什么通缉令?死者是谁?”
高宝生道:
“不就是那个叫周波的屠户么!”
韩大胆儿闻言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