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武二十二年大年三十,冀京
尽管谢安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木已成舟,强求也是无用,但他心头那阵无名之火,却是越燃越旺。
其实他也清楚,整件事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谁对谁错。
怪苏婉?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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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陵的一年多里,谢安早就了解了这个女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为人又温柔、贤淑,若非这样,谢安又岂会一直念念不忘?
尤其是那从广陵到冀京,这途中三个多月的相处,谢安几乎可以说将这个女人了解透彻。
她,绝对不是爱慕虚荣的女人,与其说是广陵富豪苏家的女儿,更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邻家姐姐。
记得那前来冀京的途中,由于盘缠用尽、囊中羞涩,二人有不少时候是上顿不接下顿,但她始终默默忍着,从未向谢安开口要求什么,甚至于,还偷偷将谢安给她的食物藏起来,等他实在饿得坚持不住时,再拿给他。最新小说百度搜索“”
越是艰难的时候,越发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作为一位女人而言,苏婉无可挑剔,而作为广陵富豪苏家之女,她更是难得可贵。
这样的好女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怪南公府世子吕帆?
说实话,撇开苏婉的事不谈,谢安倒是觉得吕帆颇有先人之遗风,温文尔雅,丝毫没有上位者的架子,比起方才见过的西国公韩宏之子韩裎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兼之文武兼备,着实称得上是大周少有的俊杰。
平心而论,他追求苏婉有错么?
古诗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哪个男人不想娶一位美貌而贤惠的妻子?
要怪,只能怪谢安当初为了苏婉的名节着想,为了掩人耳目,在到了南公府后,对外以姐弟相称,免得有人认为苏婉尚未出阁便与一个陌生男子同吃同住,败坏风气。
倘若,那时南国公父子二人问起谢安与苏婉的身份时,谢安有足够厚的脸皮,说苏婉是她的妻子,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
君子不夺人所爱,外界评价甚高的吕家,想来注重仁义、礼数信念的吕家父子,显然不会做出横刀夺爱的事,而就苏婉而言,清楚谢安对她的感情的她,多半也只是羞红着脸低下头,默认这件事罢了。
只能说,谢安想得太周到了,他哪里会想到,正是因为他考虑地太多,反而因此失去了苏婉这个他心爱的女人。
啊,硬要说苏婉有什么缺点的,那便只有一条……温柔而腼腆的她,无法学会对人说!
以至于,当对她苏家有恩的南公府吕家世子向她求婚时,她也只能默许了。
不得不承认,世上有许多事物就是这般巧合,谢安为了顾及苏婉的名节,对吕家说他们是姐弟二人,没想到却因此吕帆心生对苏婉的爱慕;而吕帆,欢欢喜喜地迎娶了苏婉作为自己的妻子,却在成婚当日,不得不受皇命率军出征洛阳,结果在沙场上,被一个籍籍无名、武力却比梁丘舞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叛军猛将所杀。
当然了,此时的谢安,尚不知晓率军出征的吕帆会战死在洛阳,毕竟这位南公府的世子,那可是四镇之一,文武兼备,哪会想到他会这般轻易便战死沙场。
此刻的谢安,满脑子都是对这件事的气愤,但是归根到底,他又不知究竟该恨谁,毕竟无论是南国公吕崧、还是其子吕帆,对谢安、苏婉从始至终都是客客气气,甚至于,当听说广陵官员陷害苏家的恶行后,神情激愤不已,以至于,谢安与苏婉尚未出言恳求,南公府便揽下了这件事,当即派人追查。…,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吕帆听说谢安与苏婉乃是二人,暗生对苏婉的爱慕之心,因此才那么积极。
但无论怎样,谢安不可否认,这吕家父子是好人,是君子,否则,以冀京四镇之一吕家的权势,要暗中弄死谢安,强霸苏婉为妻,太轻松不过了,又何以出现南公府世子吕帆面红耳赤地向苏婉求婚示爱的情景?
“可恶!”
望着苏婉乘坐的马车在夜幕中徐徐离去,谢安狠狠地踢着脚下的积雪。
他的愤怒,并非出自恨,而是出自不甘,他感觉整件事太巧了,明明只是为苏婉的名节考虑,怎么反而弄得失去了这位心爱的女子呢?
想到这里,谢安心中的无名之火越燃越旺,一发不可收拾,他想也不想得,便将手中的那只篮子狠狠甩了出去,包括篮中那一篮子逐渐冷却的、几乎已冻地像石头一般坚硬的馒头。
而这时,街道的另外一头,正有一位年轻男子骑着骏马飞奔而来……
“啪!”
甩出去的篮子以及篮子中已冻地僵硬的馒头,巧巧地甩在那名年轻男子的脸上,只听一声惨叫,那名男子连人带马翻倒在地,在湿滑的露面上滑行了整整好几丈,继而一头撞进了路边树下的雪堆。
毋庸置疑,这个倒霉鬼正是大周天子李暨的第九个儿子,安乐王,李寿,也是谢安日后最铁的哥们、兄弟。
当然了,眼下李寿还未与谢安相识,他正从西公府的寿宴往自家王府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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