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关前摆好阵型。
“唔?”眼瞅着那缓缓开启的博陵关隘大门,老将杨凌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捋着胡须喃喃自语道,“奇怪,竟然出动出关?”
从旁。部将田凯怀疑道,“莫非这关内的东军,已得知冀州军或将派遣援军至?”
“应该不会……”杨凌摇摇头,仔细分析道,“东军四将的项青与罗超二人若得知冀州军或有援军至,这不奇怪,毕竟人家每日率骑兵奔袭在外,可博陵已被我军团团围住。按理来说得不到消息才对!”
“那就是对方见势不妙,准备再次突围了?”
“多半是了!”捋了捋胡须。杨凌老神在在说道,“见老夫大军叩关,不死守,反而欲应战么?有意思,不愧是东军!传令下去,叫各军稍安勿躁。只要严密防守,纵然那梁丘舞再是强横,也无法杀出重围!”
“得令!”
这边正说着,博陵关隘内已冲出了一支骑兵,据杨凌目测差不多有七百骑左右。而这支骑兵冲锋的方向,竟然是他杨凌的本阵?!
见此,杨凌眼中浮现几分惊诧。
纵然是他戎马一生,作战经验极为丰富,此番亦被那七百骑东军骑兵那堪称自杀性的冲锋搅地心中纳闷。
要知道他这边可是有着六万多的大军啊,单凭七百骑兵对其发起冲锋,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能做得出来这种事的,想来东军之中也只有他了吧……万夫莫敌的鬼将,陈纲!”杨凌面色波澜不惊,淡然地看待着远方冲锋而来的七百东军骑兵。
说实话,对于陈纲这种莽夫所为,杨凌打心底是看不起的,毕竟当初北疆之虎梁丘恭之所以能制霸草原,依靠的可不只是过人的武艺,谋略,才是渔阳铁骑当时制衡的关键。
然而即便如此,当杨凌瞅见远处的陈纲时,亦不由得面露吃惊震撼之色。只见那陈纲竟脱掉了上半身的铠甲,赤着上身,脑门上亦绑着一根白布,上书一个“死”字。
显然,这厮既然杀出关隘来,就没想要活着回去!
而但凡是被他撞见的北疆士卒,皆遭拦腰斩死厄运,下场何等的凄惨!
很难想象,明明是北疆一方占据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但是在陈纲那番忘命般的冲锋下,竟逐渐呈现溃散之势。
不得不说,对于这等胆气彪悍的猛将,即便杨凌因为某些事对东军有些偏见,亦不由他心中对陈纲肃然起敬。
“看来当年此子率三百骑突袭十万北戎骑兵一事,果然不虚呐!只不过……老夫可并非咕图哈赤啊!”重哼一声,杨凌抬手一指陈纲的方向,严厉地喝道,“弓弩队准备,目标前方东军骑兵七百骑,放箭!”
果然,杨凌不愧是极擅用兵的将领,见陈纲来势汹汹,他却不与硬拼,指挥军队调开了骑兵与步兵,仅用弓弩手压制那七百骑兵的来袭,以至于接连几波弓弩的激射过后,那七百骑兵顿时死伤惨重,就连陈纲本人胸膛亦中了一箭。
“该死的!”一把拔掉胸口的箭矢,陈纲转头望向杨凌本阵方向,怒声骂道,“杨凌老匹夫,你个缩头乌龟,只会仗着兵多,算得什么豪杰?可敢与陈某大战三百回合?!”
杨凌听闻此言为之失笑,见左右侍卫表情气愤,他摆摆手淡淡说道,“不必在意,老夫本来就没想着要当什么豪杰!就让他去骂吧,此人骂得越凶,就愈发证明此人已然技穷!”说罢,他转头回顾左右侍卫说道,“弓弩莫停!”
“是!”
不多时,又是一波弓弩朝着陈纲那七百骑兵激射而去,霎时间,东军七百死士人仰马翻,只看得关内梁丘舞心中激怒。
“不可!”似乎是注意到了梁丘舞的神色,严开正色劝道,“眼下还不是时机,将军稍安勿躁!”
“可是严大哥……”
“大局为重!”
“……”眼瞅着严开那不容置疑的表情,梁丘舞哑口无言,重重一拍身旁石柱,竟将那石柱拍碎些许。
而这些,严开只当瞧不见,聚精会神地审视着战场的局势。
终于,杨凌的注意逐渐被顽强的陈纲以及那七百东军骑兵所吸引住了,而就在这时,严开双目猛地一睁,低声喝道,“出发!”
梁丘舞翻身上马,咬咬牙带着那三百骑兵沿着关隘重围而去。
只可惜,这一幕却并未逃脱杨凌的眼睛。
“呵,原来是声东击西之计么?还以为东军是想做最后的反击,没想到终究还是为了那炎虎姬梁丘舞的突围而故布疑阵……”说着,杨凌大手一挥,沉声喝道,“围上去!枪兵在前结阵,弓弩手于后掩护,休要走了炎虎姬!”
“喔喔――”
“事已至此,怎能容你等走脱……”杨凌喃喃自语了一句,忽然,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他大军侧面的远方,旋即,他的眼睛猛地一凛。
只见在遥远处的土坡上,数骑勒马而立,遥遥望着这边的情况。
在此背后,尘埃大起,隐隐仿佛有千军万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