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的儒雅之人,风度翩翩,胜过世间许许多多的富家公子。
“那阵雷,不愧是天下的大豪杰……”脑海中回忆着之前的惊人所见,谢安将经过陆陆续续地告诉了李承,只听得李承双目微眯,双眉紧皱。
“竟是那般猛将?!――看来本王还是小觑那阵雷了,幸好已将其诛杀……”说到这里,李承皱眉瞧了一眼谢安,沉声说道,“尚书大人确定那阵雷已死?――可曾见尸?”可能是听了谢安的述说,李承显然是将阵雷列入了必须诛杀的那一列名单之中。
“这点五爷放心!”拱了拱手,谢安正色说道,“当时与那阵雷一同沉入沼泽之底的,还有我军八百余名士卒,我等不忍其长眠在那荒凉之处,埋骨异地、魂难归其故乡,因此,我等当即打捞,只可惜仍有大半士卒的遗骸打捞不上,唔,那阵雷的尸体,也未曾打捞上来……不过五爷可以放心,我等打捞将士尸骸花了整整一个时辰,人不可能在沼泽淤泥之下存活一个时辰!”
“那就好……”细想了片刻,李承这才点了点头,确实,他也不信那阵雷还有本事在那种地方屏息一个时辰,拱手轻笑说道,“抱歉,并非是信不过尚书大人,只是那阵雷……似这般猛将逆助秦王李慎那厮,务必要率先将其铲除!”
“本府明白!”谢安抱拳还礼,随后,吩咐左右侍卫准备酒菜,毕竟面前这位五爷的兴致颇高。
确实,正如谢安所言,五爷李承的确是非常的欢喜,毕竟此番谢安与刘晴二人狙杀了白水军总大将阵雷,无异于狠狠地斩断了秦王李慎的一条胳膊,一想到秦王李慎在得知此事后会露出的震惊表情,五爷心中便大为痛快,连带着酒量也变得深不可测,让陪酒的众将暗暗咂舌不已。
不过话说回来,五爷终归是功利心极重的男人,待酒过三巡后,话题便渐渐又转移到了当前对阵秦王李慎的战事上。
“李慎那厮麾下,还有什么堪比那阵雷的猛将么?”擦了擦嘴边的酒渍,李承正色问道。很难想象,足足灌了一大坛酒的他,竟然还能保持着这般清醒的意志。
“堪比那阵雷的……应该没有了!”费国抱拳回道,“不过,其白水军三名军团长,亦绝非是善与之辈!”
“陈昭、黄守、符敖三人么?”五爷眼中闪过一阵浓烈的杀意。
“正是!”
“唔……”听闻费国之言,李承闭目深思了片刻,忽而笑着说道,“话虽如此,不过本王相信,我周军绝不逊色李慎那厮的所谓白水军!――来,本王敬诸位将军一杯!”
“岂敢岂敢……”陪酒的诸将受宠若惊地站起身来。要知道,李承尽管只是挂着安陵王这个有名无实的王爷称号,但他再怎么样也是皇族血统,更何况,这是一位曾经连皇位都唾手可得的男人!
[笼络人心的本事,亦远超当年啊……]
望着安陵王李承逐一向陪酒的将军们敬酒,谢安心中唏嘘不已。毕竟当年的李炜、李承兄弟二人,那可是极其趾高气扬的,似眼下这般以低姿态主动给别人敬酒?想都别想!
[仇恨,确实能够改变一个人……]
谢安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他早就渐渐意识到,如今的安陵王李承,早已超越了他的兄长李炜,具备了身为王者的胸襟、手段与权谋,但是,似这样的豪杰,心中除了对秦王李慎的憎恨,却再没有其他。
[或许,秦王李慎授首之时,便是这位皇五子殿下自刎辞世之日吧……]
尽管明知五爷的才能绝不会逊色八贤王李贤,但同时谢安也明白,这位五爷,是不会被所谓国家、所谓李氏皇族所束缚住的,即便早已超越其兄,但是,正如他的名字承,他一生都会是其兄、前太子李炜的影子……
众人一直喝到亥时前后,五爷李承终于起身告辞,毕竟,诛杀秦王李慎才是他心头最为重要的事。
而望着这位皇五子殿下兴高采烈走出屋外的背影,谢安隐隐有种预感。
或许,这将是他二人最后一次见面……
“五殿下,保重!”一送送至辕门外,谢安拱手抱拳,用肃然的神色望着安陵王李承。
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安陵王李承哈哈大笑,与谢安并肩走了几步,仰天望向夜空,轻声说道,“谢安,不必为本王感到可惜或遗憾,也莫要怜悯本王,你不会明白,本王等这个日子究竟等了多久……”说着,他重重抱了抱拳,正色说道,“告辞!”
“不送……”
李承微微一笑,接过张栋递来的马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即便是马儿奔出很远,亦能清楚听到他畅快的笑声。
“呵呵呵,哈哈哈哈!”
就着明亮的月色,清楚可以瞧见飞马奔驰的皇五子殿下眼中渐渐露出了极其强烈的杀机。
“接下来,就是你了,秦王……李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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