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也意识到,长孙湘雨的脾气这些年来确实改好了许多至少不再像当初那样锋芒毕露,变得乖巧!许多,更加有女人味,而至于眼前的刘晴嘛,就仿佛是接四年前的长孙湘雨班似的,继续给他添堵。
好不容易这才教好了一个吧,又来一个・真是受不了!
谢安暗暗摇了摇头。
而被谢安喝了一句,刘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眼下的身份,愤愤地咬了咬嘴唇・忍着怨气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在你周军与楚王李彦以及我太・・・・・・以及太平军交兵时,秦王李慎或许还想着从葫芦谷偷袭你周军,但眼下,楚王李彦已死,此地的太平军亦被・・・・・・剿灭,秦王李慎恐怕是已不敢再轻易从葫芦谷进兵,免得进兵容易退兵难・被你周军拖死在这边・・・・・・”看得出来,刘晴说这番话时真的很艰难,尤其是当提到太平军时・她眼中的复杂神色,就连谢安亦不由暗暗叹息。
“那怎么办?――发战书给李慎,告诉他・若是要与我军交兵,就大军后撤三十里?”因为注意到了刘晴复杂的心情,谢安故意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他可不认为李慎会乖乖地后撤。
要知道,随着冬季的来临,营寨的作用能愈发体现出来,倘若李慎真傻到为了与周军交兵而丢弃眼下的大营不顾・那谢安只要拖着叛王军,不叫李慎有空闲再造另一座营寨就好了・保管李慎麾下十余万大军活活冻死在腊冬的寒风中。
“李慎自然不敢弃营后撤三十里!”刘晴摇了摇头,认真说道,“这也正是我眼下正在考虑的,周军进退两难,叛王军何尝不是进退两难?―按照常理,这会儿应该是双方暂停军事,颇有默契地互不交兵,等待来年春季到来。冰雪消融,天气转暖,到时候,李慎便能毫无顾虑地后撤大军,给你周军一块足够的空地,以便厮杀交战!”
“来年开春?这可不行……”谢安皱眉摇了摇头。
毕竟在他看来,等来年开春那黄花菜都凉了,就算他那时能在一月之内诛灭秦王李慎的叛军,那也差不多是二月份了,再等他率军回援江东,几乎已是四月中旬,照刘晴所言,那时李贤应该与伍衡打了近四个月了,就算有四万兵力恐怕都消耗地差不多了,到时候他谢安再带兵赶到,还有什么用?
一方是养精蓄锐的太平军,又有江东各处城池、关卡为助,而另外一方是千里奔走、精疲力尽的周军,本来能配合两面夹击的李贤军也差不多消耗完了兵力,这还打什么?
“年底前势必要诛灭秦王李慎,然后在明年二月份之前赶到江东,这样李贤前往江东拖延伍衡的事还算有点意义!”谢安搓着手沉声说道,既是提醒刘晴,同样也是提醒他自己。
“…・・・”深深望了一眼谢安,刘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低声说道,“那就得出奇兵了!―出奇致胜!”说着,她的手指点向行军图上某位位置。
“这是……”谢安眼神一凝,惊讶说道,“花彭岭?”
“不错,花彭岭!――从这里,袭秦王李慎的本营!”
“走花彭岭袭秦王李慎的本营?”谢安愕然地看着刘晴,古怪说道,“这中间可是隔着十几路藩王的叛军,六七万呢・・・・・・”
“你指的是从溪谷走花彭岭山道,绕过当阳县,从李慎的后方袭击他吧?”刘晴淡淡地望着谢安。
“对啊,难道不是么?”
“不,走捷径!”刘晴的手指在行军图上一划,压低声音说道,“叫马聃走这条路线,这样只会碰到两路藩王军,棘阳王李育、比阳王李赣……”
瞧着刘晴所划的路线,谢安倒抽一口冷气,惊声说道,“那里可是峭壁……”
“奇者,无外乎出其不意、攻敌不备!”
谢安闻言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可问题是,那里光秃秃的,就算我军将士能从那里攀爬下去,叛王军一眼就能看到,这就谈不上是奇兵了!”
“攀爬地快些不就完了?在叛王军反应过来之前!”刘晴淡淡说道。
谢安气乐了,嘲讽说道,“二十丈的峭壁,你倒是说说,怎么攀爬地快些?四百息一个人,同时十人攀爬,这够快了吧?――但是四百息,足够叛王军及时召集一支步兵,叫我军的奇兵有去无回!”
“四百息?”刘晴淡淡一笑,继而颇为自负地说道,“五十息之内,足够!”
“五十息?”谢安瞪大眼睛,忍不住嘲讽道,“若是你直接说叫将士从山崖上跳下去,我想十息就足够了!”
“…・・・”刘晴闻言一脸异色地望着谢安,只看得谢安浑身不适,咳嗽一声说道,“不是在说笑么?――咳,好吧!既然你已胸有成竹,那你还在等什么?”
瞥了一眼谢安,刘晴淡淡说道,“等出此路奇兵最至关紧要的因素,即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雪?”谢安微微一愣,低头若有所思,忽而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头惊愕地打量着刘晴。
这个丫头……
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