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除此之外,再无余人。
金泽滔上前掀开被子,一股浓重的腥臭,夹杂着大便的气味扑鼻而来,床上还静卧着一个男孩,大约四五岁大小,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点也不怯生,好奇地打量着金泽滔等人。
他上身还穿着衣服,下身却光着屁股,两腿自膝盖以下,细小如筷,皮包骨头,象两只骷髅腿。
小男孩见大家都瞧自己的腿,眼神有些慌张,有些害怕,一手支着床板,一手努力地侧转身子,伸手抓着被角想把自己重新包裹起来。
这一翻身,把他的屁股露了出来,人们看到,自腰背以下,特别屁股部位,生有褥疮,虽然大概是秦时月平时翻身照顾及时,没有深度糜烂。
但入眼处,仍是触目惊心,旧创面肉芽刚冒出来,新创面还有分泌物渗出,上面大概有涂过药膏,流着黑黄交织的脓状液体。
褥疮之下,两股之间,还沾着尚未擦尽的便渍,股下垫着一刀毛纸,湿糊糊的尽是屎尿,
秦时月拨开众人,手忙脚乱地给男孩翻转身体,擦拭屁股,端水清洗,清理干净后,从床头一叠堆得整齐的尿布片中翻出一条,麻利地夹在股间。
”娱乐秀”刚才还掩鼻皱眉的众人,都放下了手,一时间也没人帮得上,都默默地看着秦时月照顾男孩。
不一刻,床上就给清理干干净净,那男孩给清洗了两股间的便渍,感觉舒爽得多了,回过身来,对着众人咧嘴笑了,露出白灿灿的牙齿,清脆地说:“叔叔好,阿姨好,我叫秦汉关。”
金泽滔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哽着喉咙,这绝不是悲伤,也不是难过,他只觉得这样的男孩,应该生活在太阳底下,受这普照人世的太阳光的照耀,而不是象只老鼠一样,窝在阴暗潮湿的床上,苦苦挣扎度日。
他不知道男孩一个人呆在床上,都想些什么,或许是窗外那束斜照在墙上,却永远照不进小屋的阳光,或许是偶尔从旁边经过的孩子们的大声说笑声,或许是他想象中的教室里朗朗读书声。
秦时月看着厂里的领导,以及正认真拍摄房间景象的金燕等人,只觉羞愧难当,低着头跟小男孩说,:“小关,这是金厂长,你叫金叔叔。”
小汉关一双清澈得令人心颤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起来如此的干净,不带丝毫的杂质,很难想象,在这个环境中生活的孩子,还会有这么一双纯净的,甚至是快乐的眼睛。
他忽闪着着眼睫,定定地凝视着金泽滔,又是咧嘴笑了,露出让人感觉会发光的牙齿:“金叔叔,谢谢你让姐姐到厂里上班,姐姐说,她一定会努力工作,赚好多的钱,送小关到大城市治病,下一次叔叔阿姨来到家,我就能站在地上,给金叔叔开门了。”
站在地上,脚踏实地,就是这个孩子最伟大的梦想!
金泽滔蹲在床边,抚摸着小男孩的头,说:“我相信,你一定能站起来开门,并且还能走出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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