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万事万物,都讲究个方法,一样是煎饼,我做出的和店家做出的却有分别。吃煎饼也是如此,煎饼本是粗粮做就,又添了柿子,味道虽美,终究是山野之气过重。若是将热的肥猪肉卷在煎饼里来吃,肥猪肉的油滑香气冲淡了煎饼的野气,则达到饼肉互补的目的。肥猪肉因油分被煎饼吸走,也不再发腻;煎饼也是平添了油香,更增韵味。那可真是双香并举,不舍下咽,回味无穷呐。”李二白话了半天说的还是煎饼裹肉,偏偏把这么简单的事情说出了许多道理,最后看一言身旁的春娘:“便如佳人和美器一般,这位姑娘手持银壶把盏,就是可餐之秀色,若是叫我这样的俗人持了银壶把盏,只怕诸位丝毫的食欲也没有了。有若,佳人手持夜光玉杯,却是另外一番滋味。若只是几位大人在场,自然是我用牛角酒觞为诸位把盏助兴的。这道是,世事抵不过贴切二字。恰好而已”
众人哈哈大笑,春娘虽然多在那些所谓的才子之中周旋,却少有李二夸赞的这般直白的,轻笑道:“李公子谬赞了,奴哪里有什么秀色,三分蒲柳之姿罢了。”
众人依李二所说把煎饼裹了肥肉,吃起来果然别有风味。
看他们吃的满嘴流油,李二想起母亲煮的老肥肉片子,软而不烂,肥而不腻:“若是这肉煮的火候再足一些,也不要去皮,就算是极至的美味了。”
司马光急忙道:“阳谷县,快叫店家上些煮肉来。”
县大老爷颠儿颠儿的下去,李二嘱咐道:“少放些水,用慢火细细的炖……”
苏轼王安石和司马光都等着新煮的肉上来,好品尝李二所说的极至美味。中间春娘又拨动琵琶唱了曲《红纳袄》,酒过五巡,食割三道,席上觥筹交错,杯来盏去。
苏轼傲气疏狂,放浪形骸,喝的也是最多,已经现了醉态。便是王安石这般稳重少饮之人也有了几分酒意。
新煮的肉果然够肥,已经到了软的不可再软的地步,火候是刚刚的好。苏轼也不顾身份,挽起袖子就捞起一大片吞了,油水汤汁顺着嘴角留下,大呼过瘾。
“东坡居士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果然是十分的性情,十分的风流,天下自命不凡的酸儒们没有一个可比得。”司马光赞苏轼。
“这肉不错,我回了密州也叫家里的厨子做来吃,对了,李公子,这肉唤做甚么名堂?”
“这肉本是我母亲时常做的,哪里有什么名堂。”
“如此,我为它取个名堂,就叫……东坡肉如何?”苏轼哈哈大笑。
“还嫌你的名声不够响亮?连这肉也要用你的名号不成?”王安石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弟对于名声很是热衷,轻轻的讽他一回。
“我也不是白占了这肉的,特做诗一首。”苏轼一边吃肉一边吟诗:“阳谷好猪肉,价钱等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慢着火,少着水,火候足时它自美。每日起来打一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王安石和司马光分别取了煎饼裹上肥肉,听了苏轼的诗词笑的直打跌:“你这泼才,难得编排出这样的诗来,东坡肉便东坡肉吧,没有人于你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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