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中也有几亩良田,但我觉得百姓都衣食无着,他们没有衣食,又怎么缴纳地租呢?”
宋应星的困惑,恰恰是明代财政败坏的根源。
以天下至穷的百姓,供养天下至贵的大明。
大明只会因此越来越穷,直到百姓揭竿而起,推翻大明。
“而在百姓看来,我算不算一个合格的管理者呢?”
这次杨承应没有回答,而是把问题抛给宋应星。
宋应星楞了一下,点头道:“经略治理地方,卓有成效,使辽东一隅之地,户口超百万。”
“这不就结了。我再问你,何谓亡国,何谓亡天下?”
杨承应再问道。
“国破家亡,谓之亡国。”
宋应星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亡天下嘛……圣人之学,无以为继,是谓亡天下。”
“若说‘亡国’,宋在崖山,已经亡国。若说‘亡天下’,你们所读圣贤书,一直流传不绝。”
杨承应说道:“可见一家一姓之兴亡,并不算亡天下。既然不算亡天下,宋能灭亡,明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这……”宋应星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不知从何反驳。
“再者,太祖起身微末,反元后得天下。他一生辛苦,偏想儿孙得到永世的富足。”
杨承应话锋一转:“可他的儿孙却把他定下来的祖宗之法,好的部分全部废除,坏的部分全部留下来。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哪有今天的事情。”
“如果,我是说如果……经略要取大明而代之吗?”
宋应星听了杨承应的这番话,心如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
“不!我已经明确说过,天下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而是天下人之天下。”
杨承应说得非常肯定。
宋应星尽管不完全信这话,却也感受到杨承应的真诚,沉默了下来。
此后数日,宋应星都没再提这件事。
杨承应也不提。
有些话太过惊世骇俗,还是等一等再说。
两人都很有默契,把精力全部投入到车床的改造。
根据历史原本的轨迹,最早到十八世纪末,英格兰的莫兹利发明了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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