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六日下午,大同巡抚张廷拱正在衙门翻阅邸报。
这段时间,张廷拱的日子不好过。
大同属于大明九边,先后遭遇林丹汗和鞑子的袭击。
而张廷拱本人,也不是治边之才。
他是万历二十九年的进士,此前一直在地方担任县令,颇有政绩。
可到了大同,他的法子就失灵了。
这里一年四季打仗,就像吃饭那样平常。
他擅长的那套,对于饿着肚子的军户来说毫无吸引力,只会嘲笑他的迂腐。
更有一桩大事摆在面前,亟待他的处理。
正叹着气,却见幕僚慌忙跑进来。
张廷拱忙问:“事情办得怎样?”
“回大人,320个投靠我们的蒙古百姓,和1440头牛羊,6490匹布帛……”
“谁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东虏说什么没有!”张廷拱打断了幕僚的话。
“哦,东虏来人接了东西,已经答应不攻打大同。”
幕僚喘着粗气答道。
听到这话,张廷拱仰头说了声:“谢天谢地,终于把瘟神打发走了。”
幕僚却泼了他一盆冷水:“大人,东虏贪得无厌,只怕填不饱他们的肚子。”
“这已经是我全部家当。”
张廷拱哭丧着脸道:“那布帛,还是我准备拿来应付林丹汗的。”
“大人,这事说来挺奇怪的。”
幕僚边琢磨边道:“听闻蓟辽经略收复了大宁卫,拿到盐引的商人也一个劲儿往大宁卫送粮食,怎么东虏还是跑到大同来了?”
“谁知道呢,兴许杨经略和咱们这一样,经常谎报战功。”
张廷拱望着天,一脸无奈。
这边地的巡抚真不是人干的。
再仔细一想,也只有洪承畴这种杀人如麻的人才能干。听闻他杀了神一元,又屠戮了宁塞堡,逼反了王左挂。
这会儿正带兵平叛。
只要想一下,张廷拱心里都麻麻的。
这时候,另一个衙役跑了进来:“大人,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张廷拱忙问。
“东虏没走,得胜堡守将上报说,东虏又在讹诈他所在的边堡。”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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