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良……?”
素天心站在原地,全身血液仿佛都凝结了,周遭的一切离她远去。
千雨峰上初见,那人一脸谄媚地笑着说:“仙子来此处有何事?”
后崖底,那人站在他身旁,一脸虚弱地说:“天心,你还有我……们。”
孤身远赴寒冰道前,那人站在鹤驿,和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寒冰道苦役七年,她每逢晚归,都有人坐在床头,替她留着一盏油灯。
历经十年,她重得道根,那人比她自己还开心地祝贺她:“天心,恭喜你。”
最后,在那茶驿前,那人一脸豁达地对她说:“天心,邱大哥不小了。我十四岁进重华宗做杂役,如今已有整整十四年,别人在我这个年纪,都要做祖父了。如今银两也赚够了,是时候回乡去娶个媳妇儿,享享福了。”
那个潇洒离去的身影,那个萧瑟的背影。
她想挽留,却不知如何开口。她能说什么?她又可以说什么?她甚至连一个微小的承诺都给不了他。
当初忍痛将遗憾和愧疚的疮口深埋心底,将它严密包扎起来,现在伤口又化脓出血了,它一点点地溃烂,旧伤连着新肉。一口气哽在素天心的喉头,酸酸涩涩,快呼吸不过来。
素天心仰着头,攥紧手心,好久,才回复过来,只是眼睛依旧充红出血。
大家伙察觉到素天心的不对劲,一个劲儿地蹭着她的脖子安慰她。
素天心勉强扯开嘴角给了它一个放心的笑,然后几步消失在街头。
身后,老汉佝偻的身影,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梁城柳青天柳知县公子大婚,府内张灯结彩,道喜的,送礼的,络绎不绝。柳青天穿着一身常服,在堂前招呼着宾客,笑得见眉不见眼。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柳青天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今天本老爷四十大寿,明天本老爷夫人过寿,后天本老爷老母过寿,一家子人,每年有八个月都在寿诞里度过,其余四月则是柳公子娶亲。
门外一阵鼓乐之声,宾主入座。
在礼生的“香烟缥缈,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声中,胖媒婆“扶着”新娘与新郎柳公子牵着大红绸花,双双入门。
在宾客的啧啧赞叹声中,柳青天捋着自己的一撇山羊胡,想着后堂的那满满一屋的礼品,满意地点着头,眼睛都笑开了花。
“一拜天地……”
胖媒婆看着手下拧着劲儿不动的新娘,对着新娘的腿窝就是暗暗一踢,新娘倒在地上,柳公子满意的一笑,也跪倒在地,正要拜堂,却见一个素衣女子仿若鬼魅一样出现在门口。
“你叫……邱念素?”好似女子喃喃低语的声音响起。
新娘头上遮着喜帕,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一愣后,才点了点头。
“可想嫁给此人?”素衣女子问。
新娘在喜婆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使劲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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