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再快点!今天下着雨,她一定来得及的!
白风丽到琭州府的时候正好一辆马车出门,那马车走得飞快,她一急脚下没注意便摔倒了,这石街冷硬,摔这一下便把她的膝盖碰出了血来。
白风丽终于受不住这股疼和绝望,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她哭得撕心裂肺,却没注意到一双手停在了她的面前。
“白姑娘。”
白风丽愕然抬头,便见面前一身白衣的男子唇边带笑,一手伸向她一手撑着伞。白风丽浑身被冷雨浇透,手上又是血又是泥,她曾无数次希望这个男子可以伸出手邀请她,可是如今他邀请了,她却怕自己脏了他的手。
她终是没有握他的手,而是倔强地自己站了起来,她说:“风丽来送殿下一程,愿殿下一路顺风。”
“谢白姑娘。”男子看着她,带着一丝怜惜,也带着一丝疏远。他将手中的伞递给她,道:“白姑娘没带伞,这柄伞送给姑娘遮雨用吧。”
白风丽却并不接这把伞,她从伞下走了出去,重新站在了初春的冷雨之中:“伞即是散,风丽以后还想再见到殿下,这伞便不收了吧。”
百里乐正看着她,许久才开口:“既然如此,那便后会有期了。”
“殿下保重。”
百里乐正果然转身上了马车,他从未回头,就这样瞬间消失在长街尽头,一如他出现的时候。
“世人都说歌姬是无情无义的,现今才知道是她们没有遇到让其动心的人,殿下觉得呢?”谢樱樱刚才一直在马车里看着白风丽,心中是有些感慨的。
“樱樱真是说笑,这世上谁是无情之人呢,是人就都有感情,有感情总有会动感情的一日。”
你却是没有的。
谢樱樱平复了一下心绪,道:“樱樱不明白殿下为何不严惩那些盐商,只是让他们交了罚金和盐税便放了?甚至连盐商会也没有废掉?”
百里乐正眼中带着一抹笑意:“樱樱知人甚浅,商人没有不贪心的,我杀了他们还有其他人顶上,五两十两不贪,百两千两不贪,那万两呢?他们依旧是贪的,那我换与不换有何不同,如今他们受了教训反而会安分一段时间,我需要他们安分这一段时间。而盐商会就是管盐道的官府,有盐商会才能没有那么多的盐商,盐路也才能集中,而因为这种集中,有朝一日才能将家家离不开的盐收归官府。”
“既然殿下要将盐收归官府,现在正是一个好时机,为何还要等呢?”
“秉州孟阎自立为皇,战争不日即将打响,若是此时断了盐商的财路,只怕他们会助孟阎夺琭州,所以盐商会暂时还不可以动。”
“殿下深谋远虑,樱樱佩服,樱樱受教。不知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回容城了?”
“不回容城。”
“那还要去哪里?”
“去断了一个人的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