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随即又挂上了嬉皮笑脸的神色:“百花公主这可是明知故问了。你既然已经知道我家主人是谁,该知道当今朝廷之中,一个坐皇帝,一个站皇帝。坐皇帝是假皇帝,站皇帝才是真皇帝。我家主人说出来的话,比圣旨还管用些呢。”
见到金多金这副嘴脸,孟丽君心中又是一阵不悦,冷哼一声道:“你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当真不怕死吗?”
金多金嘻嘻一笑:“彼此彼此,说起大逆不道,区区在下和公主不知谁更多些。”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避开话题道,“公主放心,我家主人既然应允了公主,便绝不会让你们扯上什么谋反叛国的罪名。不知公主还有什么疑虑,不妨尽数说出来,在下能解答的,知无不言。”
孟丽君哼了一声,淡淡问道:“不知尊上为何肯允我们获地建国?此事于你们有何好处?”
金多金闻言又要大笑,看了一眼孟丽君的神情,终于强行忍住,脸上却终究改不了嬉皮笑脸的神情,向着孟丽君解释道:“公主当知我大明幅员辽阔,疆土何止万里。这家业大了,管起来也不那么容易。就拿交阯一带来说,自文皇平乱以来,常有重归版图之心,只是近些年来鞑靼闹得厉害,我家主人又要操心江湖之事,此事便一直搁着了。若是有公主前去统辖管理,对黎民百姓都是好事,我家主人省了一番心力,公主也免了在江湖上流离奔波之苦,岂不是三全齐美的好事?”
孟丽君听罢微微叹息一声,冷冷说道:“我说朝廷怎么肯如此大方,原来是怕我们在中原腹地生事,要将我们遣去蛮夷之地。交阯本来就不是大明领土,你用别人的东西做人情,却要我们拼死卖命。打得好响的算盘。”说着双目之中的眼神愈加冰冷逼人,紧紧盯着金多金。
金多金没想到孟丽君突然使出冰山雪女鉴,而且如此凌厉了得,一时之间吓了一跳,连忙将眼神避开,暗暗运起独门的酒色财气功,过了片刻才恢复过来,连连摆手道:“公主此言差矣。交阯虽然地处偏远,但土地却丰饶肥沃。管辖哪里,又岂是苦差?公主说的若是辖权问题,小可更是要劝公主将心妥妥地放到肚子里。我家主人说了,只要公主此事办成,朝廷便会发下文书敕令,委任公主世袭交阯王,永镇交阯,为大明属国。到时还会拨五百军卒为公主护卫,保公主无忧。”说到这里,金多金嘻嘻一笑,又补充道:“公主若是不信,小可再多说两句,保管公主安心。若是公主答应我家主人的条件,我家主人便可以上奏朝廷,说是招安了统辖交阯的后蜀孟家,将交阯收为属国,孟家世代称臣,这可是大功一件呐。小可作为操办之人,也有一杯羹可分。再说交阯盛产香料,有公主在那里统辖坐镇,小可今后进货之时必然诸多便利。所以小可和我家主人必然极力促成此事,并且保障公主顺利接掌交阯,公主尽可以安心。”
听到金多金将东厂和自己的利处坦然相告,虽然必定还有所隐瞒,但也可知他们确实有诚意促成此事。再加上自己与后蜀臣民,孟家族人这许多年来所梦寐以求的,不就是有一块土地可以栖身,免却流离之苦吗?此刻能有这样一个唾手可得的复国良机摆在眼前,孟氏后人可以说第一次离复国之愿如此接近。纵然以孟丽君自幼习练冰山雪女鉴的定力,也不由心中激动难抑。
片刻之后,孟丽君渐渐收摄心神,将信中所提之事与金多金所说之话中的诸般关窍之处细思一遍,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虽然如此,但要我将这数十帮派的武林同道带往万岁门火拼送死,此事太过违和。我若是做出这种事来,哪里还有脸面管辖手下臣民。”
听到孟丽君提及朝廷有围剿万岁门之意,于飞惊得险些从树上摔跌下来,连忙打起精神,想要仔细听个究竟。门口的金多金见孟丽君明明已经意动,却又突然提到这一点,心中一阵焦急,摇着胖大的脑袋,连连摆手,解释道:“哎哟我的公主啊,朝廷此次用兵,是为了对付万岁门,又不是想剿灭这些小门小派。若是当真是想将这些小门派扫平,当初捉拿他们掌门的时候,顺手平灭了,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等到这时。若是当真如此,公主此时厅中之会,只怕也没几个帮派能够到场参加了。”
孟丽君一想也确是如此,当下又问道:“金庄主的意思是?”
金多金嘿嘿一笑:“公主也是皇室贵胄,现下暂且寄居江湖草莽。日后择地建国,什么蜀宫,什么铁胆庄,都必然要洗得干干净净才好。这其中的关窍,江湖各派的那些大老粗看不明白,公主您还看不明白吗?”
孟丽君闻言沉思片刻,冷冷道:“金庄主的意思是说,只要在你们围剿万岁门时带着这些帮派去露个面,让他们担上与朝廷合作,剿灭江湖门派的罪名,从此不容于江湖,这些门派自然也就名存实亡。是也不是?”
金多金听罢却哈哈大笑:“公主怎能这样说呢,朝廷可全是一番好意呢。要知道这些武林门派犯上做乱,搅扰朝廷纲纪,若不惩处,朝廷威严不存。但他们毕竟也是我大明的子民,朝廷有好生之德,也要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此次若是他们能随公主立功折罪,捣灭首恶,朝廷才好将门派入籍,刀枪回库,万民归田呐。当然,如果公主发现他们之中有人有治国之材,可以随公主前去治理交阯,给他们一个入朝效力的机会,洗净江湖身,宝剑报王侯,那更是两全其美,善莫大焉。”
金多金说得虽然冠冕堂皇,但孟丽君却听出他话外之意仍是要分化江湖门派,用心之险毒无以复加。不过金多金话中暗示自己可以招揽这些武林门派豪客却着实令孟丽君暗暗心动。若是果真如金多金所说,东厂果真通过此次围剿万岁门让这数十个门派无法立足于江湖的话……不对,以朝廷和东厂的实力,要剿平这数十个门派,不过举手之劳,捉拿各派帮主之时便可以轻松做到,无需如此大费周张。东厂的胃口绝不会只是如此,那么说,东厂想要的,只怕是整个江湖的覆灭。
孟丽君细细推想前因后果,越想越觉得合理,东厂竟然是想要将整个江湖,整个侠之道尽数拔除。想到东厂用意如此之狠,她不由得浑身上下泛起一丝寒意。只是转念一想,孟丽君又随即坦然,自己原本就是皇室贵胄,此刻暂且寄身江湖,那是逼不得已。他日若是成功复国,这段江湖经历也要先想法子洗净才是。况且,这些江湖豪客一个个不遵王道教化,刑戒律法,只知道快意江湖,招惹事端,对自己统治后蜀,实在是一个祸患,能在此时除去,也算为自己去了一个后患。而且此去接管交阯,也不知当地情形如何,东厂言明只派五百军兵护驾,纵使不是为了约束监视自己,这区区五百军卒也济不得事,倘若江湖门派尽数覆灭,这些豪客无容身之地,便可以将他们纳入麾下,对于将来管治交阯,当有莫大好处。
种种利弊在孟丽君的脑中往复交错,纵横盘旋,片刻之间,已然拿定了主意。她心中虽然计议已定,望着一脸谄媚笑意的金多金,脸上却仍是冰山一般不带丝毫表情,淡淡说道:“贵上的条件确实令我族难以拒却,但此事关系重大,容我商议一下,明日给你家主人答复。况且这些武林群豪门派各异,非我下属。现下他们为了救各自掌门,不得不共聚于此。要他们去与万岁门为敌,也不知他们肯不肯。”
孟丽君话音刚落,原本一脸笑意的金多金却顿时将整张脸拉得如同苦瓜一般,连连摇头道:“公主您何必过谦呢,这些个草莽豪杰,虽然个个自负得紧,但公主想要吩咐他们,那还不是如臂使指的事?就只看公主您肯不肯了,嘿嘿嘿嘿。公主说要商量一下,明日答复这事呢,恕小可不敢代我家主人答允。说起来此事着实干系不小,公主您想要慎重考虑也是人之常情。可是真的不行啊,我家主人说了,是敌是友,一言而决。若是公主看不上我们东厂,不愿跟我们联手,那便只好兵戎相见,今天日落之时,便要百炮齐发,将整座铁胆庄夷为平地。”
孟丽君一听,脸色更沉,声音寒冷如冰,森然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公主?”
金多金见到孟丽君动怒,当即又换上了一脸谄媚:“岂敢岂敢,区区小可怎么敢威胁公主。小可只是据实禀告。我家主人说今次机会难得,已然将十门神武大将军炮布在庄子四周,若是公主愿意合作,这大炮便是帮公主复国之礼。否则,便将整个铁胆庄化为飞灰。”他口中说得谦逊,但话中的威胁之意却是显露无遗。不过若是金多金所言不虚,东厂当真查知了铁胆庄中的群雄聚会,在这短短时间内调派人手布置了这许多大将军炮在庄子周围。又订下了这连环计,既利用自己的力量,更一举绝了诸多门派的江湖路,狠辣巧妙之处,莫说只是威胁自己,便是当真将整个铁胆庄一举铲灭,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这一次金多金和铁十四两人前来,是先礼后兵。这城下之盟,不怕自己不签。
想到东厂处处占尽上风,自己简直是任人摆布,孟丽君心中顿感一阵不忿,但随即又涌上一阵气馁,东厂能人众多,财雄势大,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算中。若是他一意与自己为难,自己想要复国,只怕是难比登天了。更何况若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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