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漆黑的房间中。
陈嘉鱼陡然惊醒,自床上弹起,全身冷汗,大口喘气。
他做了个噩梦。
梦中是铺天盖地的黑雾,而在那黑暗中,似是有什么极其可怖的事物,让他涌出发自灵魂深处的惊栗、恐惧,心脏也仿佛被某种可怖的力量给紧紧捏住,濒死的感觉瞬间将他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陈嘉鱼终于慢慢地平复下来。
他看了看旁边的闹钟。
凌晨三点半。
……
端详着全身都散发着疲惫气场的陈嘉鱼,一早过来的沈念初走到他的床边坐下,关心地问:“你怎么看上去很累,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陈嘉鱼半闭上眼睛,靠着床背:“没什么,昨晚有点失眠。”
“失眠啊,难怪。”沈念初叹了口气,“我买了早饭来,你吃完早饭再睡一会儿。”
“不用了,放着吧。”陈嘉鱼摇了下头,“我现在没胃口,等饿了再吃。”
做了那个噩梦,他还心有余悸,对食物一点渴望都没有。
“……”
沈念初抿了抿唇,站起来,过了会儿,她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过来了。
“我给你泡了杯牛奶,喝了吧。”
“……谢谢。”
陈嘉鱼接了过来,喝了一口,但依旧提不起什么食欲,甚至胃里还有些犯恶心,便将杯子放在一旁。
沈念初看着他,轻声问:“怎么不喝?我试过了,不烫的。”
“不太想喝。”
“可它能助眠。”
“……我真的不想喝。”
沈念初眉头皱紧了,过了两秒,她又去了厨房,过了会儿,拿着一个勺子出来了。
“这样吧,我用勺子喂伱喝。”
陈嘉鱼摇了下头,“不用,我……”
“我不想跟你吵架陈嘉鱼,”沈念初闭了闭眼,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平静到古怪。
如果陈嘉鱼还有记忆,就会知道,通常这样的语气,就是沈念初动怒的前奏了,如果接下来,他依然不退让,那么她就会真正的爆发出来。
可陈嘉鱼并没有记忆,于是,他只是愣了愣,“什么吵架?为什么要吵……”
他刚开了个口就被打断了,沈念初手中捏着瓷白的勺子,声音和眼神一样染上了一层凉意,“你又不睡觉,又不吃东西。我给你倒了牛奶,也不喝,现在说喂你你也不肯,你摆这么大的架子是想干什么?难道要我跪下来,求爷爷告奶奶一样的求你?陈嘉鱼你别得寸进尺,要知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陈嘉鱼怔住了。
沈念初说完,自己也怔住了,
过了一会儿,又坐到了陈嘉鱼的身边,嗓音放得低软了几分:“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你的身体了。要知道你失眠本身就很影响健康了,现在又不吃东西……我知道你可能没胃口,但是你得想一想我的心情……”
陈嘉鱼闭了闭眼,睁开后,把杯子拿了过来。
“知道了,我喝牛奶。”
沈念初顿时弯了一下唇:“嗯,这才对。”
看着陈嘉鱼喝完牛奶,沈念初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机,放在他的枕头边。
“这是我的备用机,你先用着吧,号码是15XXXXXXX,常用的app也给你装好了。”
“嗯,知道了。”
“那我先去公司了,你记得把早饭吃了,再睡一觉。”顿了顿,她的语气更温柔了几分,“我一下班就来看你,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别胡思乱想。”
陈嘉鱼低声说:“……你不用特意过来了,我想一个人待段时间。”
“我不会吵你的。”沈念初笑了一下,“就是想多陪陪你。”
“……”
“好了,就这样,我先走了。”
……
等沈念初离开后,陈嘉鱼睁开了眼。
那股自沈念初出现后,便一直在胸腔内拥堵着的闷窒感,终于减退了少许。
他并不傻,提及他的抑郁症以及心理咨询时,沈念初避而不谈讳莫如深的表现,让他已经足够判断出,这其中必然存在着某种问题,某种对她来说必须要回避的问题。
难道说,他的抑郁其实是和沈念初有关?
倘若真是这样,这几年里,他和沈念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视线挪到了那台手机上,陈嘉鱼伸出手,将它拿了起来。
他点开搜索,一边回忆着昨天听到的那个名字,一边试探地输入。
那个心理咨询师的名字好像是caijiayi……
蔡这个姓还好说。
但是jiayi这两个发音,就有太多选择了。
蔡嘉怡?
蔡嘉仪?
还是蔡佳宜?
陈嘉鱼先输入“蔡嘉怡”再加上“心理咨询”这两个关键字,点击搜索。
很快,页面里跳出了一些混杂着广告的结果。
快速浏览了一遍,陈嘉鱼没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他又换成了“蔡嘉仪”,再加“心理咨询”。
结果,网上还真有个叫“蔡嘉仪”的心理咨询师,但却不在燕京,而是在花城。
陈嘉鱼又换了一个名字。
……
几分钟后。
“蔡佳怡”,“心理咨询”。
陈嘉鱼再次搜索。
页面刷新。
零点几秒后,看着页面上显示出的若干条结果,陈嘉鱼的双眸瞬间凝住。
燕京……
应该就是她了。
按照网页上的联系号码,陈嘉鱼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几秒后,昨天那个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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