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又是一惊,沈小仪虽对我充满敌意,然而说实话,我亦觉得她落得现在这下场实在有些冤,说到底,她也不过是言语上不谨慎而已,不论是降位还是打入西华宫都实在太过。而这件事其实算是熙贵妃招起来的,但皇帝却从头到尾不曾说她这位始作蛹者半句。
若沈小仪还在,她看见皇帝对熙贵妃这充满怜惜的一句,不知该是如何的痛断肝肠寒透了心呢?
熙贵妃一反在众妃面前冰冷高贵的样子,一脸惹人生怜的胆怯生生,“皇上,臣妾方才言辞无状,惹太后生气,臣妾该死,请皇上下旨将臣妾也发去西华宫罢。”
说到这儿,她星眼含泪,眼看着就要哭出声来。
“贵妃不过是紧张太后凤体,何罪之有,”说着,皇帝回头命庆妃,“快把你姐姐扶起来。”
这一幕看在我的眼里,只觉得又是心寒又是纳罕,竟不知皇帝的心到底有多深?若皇后的话是真的,姐姐的孩子皇帝情愿交给一个奴婢都不愿交给杨家,显然杨家的两个女儿并没有表面上那样受宠,可皇帝向来一意独行,不喜欢的女人,他又为何如此隐忍?
皇帝在我的眼里,成了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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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不欢而散,皇帝又亲去禧寿宫安抚了太后一阵,便传旨命大家散了。
回来的路上,丽嫔直抚胸口,“嗳哟,可吓死我了,你们说,长乐宫那位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啊?”
张容华冷笑,“她不过是想抱永曦宫那位的大腿,再跟着踩顺姐姐一脚,不想却逆了太后的意,说起来,也是活该她倒霉了,也不想想今儿是什么日子,再怎么样今儿也该安分些。”
韵贵人低低的笑,“也是顺主子反应快,话怕人磨,她们打量着那样的话必定叫太后欢喜她们孝顺体贴,却不想越是有年轻的人,越是恼别人说老,顺主子不过三两句,就把她们的话拐了个方向,触了太后的忌讳。”
“瞧你说的,像是我有多聪明神算似的,”我扫了韵贵人一眼,淡淡道,“是她们自己轻狂,拿太后当那老弱病残的人看待,怎不叫太后生气。”
“顺主子说得是,”韵贵人点头,“说到底,是她们咎由自取罢了。”
“我却为沈氏抱屈得很,她不过是顺着永曦宫那位说了一句,便就要被降两级,挑起这话端的人却什么事儿都没有。唉,可怜她一个高高在上的三品娘娘,硬生生被降到从五品,便是这份埋汰她也受不了啊,”张容华拿绢子轻轻的扇着风,却边说边拿眼瞟我。
我只做看不见,亦不再接她的话,她便有些悻悻,好在前面一拐弯,便就走完了这段同走的路,大家互道了声安,便就各回各屋了。
回到静梧小筑,银蝶已经命人给我预备好了洗澡水,站在廊下对我笑道,“奴婢想着该是主子回来的时候了,正想着命人去接呢,却就已经到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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