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五级。一个中学时就写过长篇历史题材电视剧的女孩率先放弃了学位,大学三年级就移民到了加拿大。一个恋爱中受挫的女孩申请休学了一年。剩下的像命运不经心撒播的一把种子,散落到了人间的各个角落。在我们毕业后的第二年,游进,那个开朗热情的四川男孩,在成都与歹徒搏斗中不幸殉职,当时的《中国青年报》为他发了一个整版的通讯:人民的好记者。在1991年,我们共同的朋友,诗人戈麦选择了主动离开人世。其后,每个人的生活都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变,像风吹起的那些树上的叶子。
几年前,我和“烧饼”在广州相遇。那天“烧饼”(他已经举家移民法国了),还有建云(他现在已经是一个著名娱乐节目的后台老板,应验了他所说的要干一番事业的夙愿),“咪咪”(古文献的老操,在大名鼎鼎的《南方周末》里,他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还有“烧饼”的媳妇(还是在学校时北外的那一个,那时孩子都已经三岁了,她那时刚从广州雪铁龙公司辞职,自己创办了一家投资咨询公司),我们几个人一起坐在广州一家绍兴风格的酒吧,拿着茴香豆下黄酒,谈起当年的同学,其实大家当时特别看好你,觉得你做事稳重,不骄不躁,肯定能把日子过得美满而圆润。你离开校园以后,谁也没有你的消息,无声无息得像一阵风,“相忘于江湖”吧,大家有些感伤。那天“哑巴儿子”(这家伙如今成了一个潮汕地区的实力派官员,想不到吧?)因为有事,实在没办法从潮州赶过来,电话里一个劲地道歉。结果第二天我就去了深圳,以后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实在遗憾。你记得那首诗吗?“我所不认识的女人如今做了我的老婆/她一声不响地跟我穿过城市/给我生了个哑巴儿子。”当时我们戏弄“哑巴儿子”的情景直到现在还清晰如初。这家伙现在有一样比我们都强,他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并且成为他嘴上津津乐道的资本。电话里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老白鸡,我现在有了两个儿子,你要是再气我,我就让他们一起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