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教他失望的是当他拎着手机包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塑料袋按响殷家的门铃时给他开门的正是那个屡屡让他下不了台的秦昭。许多天没见这女孩瘦了很多下巴变得尖削起来脸上的皮肤也失去往日的光泽显得颇有些枯干;她的眼神有点游离这也不象过去那样明亮清澈两道整齐墨黑宛如柳爷的细长眉在眉心处轻轻团在一起。
欧阳东心里暗笑了一下。秦昭也快二十了吧这个年龄也正是该添点烦恼的时间她又出落得如此水灵在大学里一定会被不少的浑小子缠。想着当年自己读书时的光景他怎么也能想象到秦昭的心事。
秦昭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冷淡不等欧阳东开口问就说道:“你进来坐。我妈大概买菜去了。你要是渴了就自己泡茶;冰箱里有冰好的凉开水想喝自己倒。”欧阳东唯唯诺诺地答应着用手悄悄地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他是从后巷的农贸市场走过来的太阳底下他都没出什么汗可在秦昭冰凉冷漠的眼神下汗水却忽然冒出来。
“这这是”欧阳东把手里拎的塑料袋搁在方桌上舔舔干的嘴唇这才说道:“这是两盒长白山人参还有几盒蜂王浆和口服液。上次我看殷老师精神头不太好顺路就买了这些也不知道合用不合用。”
秦昭点点头“你就放那里吧。你先坐喝水自己倒。我也是才回来要先去换身衣服再来陪你说话。”
欧阳东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认识秦昭也有三年了这个小姑娘对自己从来都不假辞色不但时常令自己尴尬得下不来台还时常用言语明里暗里地讥讽洗涮自己一番今天她这是怎么了说话也会这样的……这样的……欧阳东一时也想不出该用个什么样的词来形容。不过去年自己被禁赛那会子秦昭也曾替自己抱不平来着。看来这个小姑娘今天对自己有点好脸色和好言语应该是一时高兴吧。多半是她在学校里有什么得意事了让她人也开朗懂事起来。
欧阳东坐在半旧的布沙里东想西想秦昭已经换了一身舒适的家常便装出来就去厨房里切了一个小西瓜一手一个拿进客厅把半拉西瓜搁在欧阳东面前的茶几上。
“我不渴。”这更教欧阳东惊讶得手足无措。
秦昭也不理他就坐在茶几另外一边的沙里把手里的半拉西瓜放在腿上用小勺子慢慢地一勺一勺地剜着西瓜瓤。她也没有吃只是用不锈钢的勺子从内到外地把殷红的瓤子剥离开再细细地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她不说话欧阳东自然更找不出话说房间里只有头顶的吊扇嗡嗡地转动着在燥热的小客厅里卷起一股股闷人的热风。这热风里还夹带着屋外的尘土味、屋子里老家具的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
寻不出话题又耐不住这份沉静的欧阳东坐在那里直怔。面对秦昭他觉得自己不象来这里做客倒象是来受罪。他估摸着那些被人说媒的姑娘小伙第一次去对方家里做客人也就是他现在这份感觉――局促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女朋友哩?还在西藏?”剜着西瓜瓤的秦昭头也不台冷不丁地问上这么一句。
女朋友?还“你女朋友”?谁啊?一时走神的欧阳东支吾了两三声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说粟琴哩。殷家两母女都见过粟琴不过他可没说过粟琴就是他女朋友可这事他还不能老解释越解释吧人家还就越当是那么一回事。这让欧阳东不胜其烦。
“她现在不在西藏好象在北京参加什么藏药的展览会还是什么的。”欧阳东盯着饭桌旁黑漆班驳的椅子说道。他脸色有点红。这倒不是因为屋里气闷而是因为他刚才一直在琢磨这小小的房间里哪里来的那股子清香待他弄明白这气味的来源他的脸就有些烫。幸好一心一意对付西瓜的秦昭并没有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这让他稍微安心一些。
“你们分手了?”
“差不多吧。”欧阳东的回答模棱两可。老太爷做证他和粟琴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说得上“牵手分手”?不过既然她这样说“分手”就“分手”吧。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这话让欧阳东瞠目结舌。自己几时做过对不起粟琴的事情了?她对不起自己才是真的。先是硬生生搬进自己家把自己和她的关系搞得不清不楚;然后又自作主张给自己揽进三个房客让自己连块清净地都找不到她自己倒好拍拍屁股走人给自己留下一大堆麻烦事要不是她擅自做主仿冒自己的签名定下那三份合同自己能落到现在这田地吗?一套舒舒服服的好房子现在倒好都快成那三个房客的家了!
“你不说话看来是被我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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