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刘盈依旧没有离开宣室殿。
每日的上朝下朝也是撑着进行,除了他的身体依旧虚弱到明显人人都能看出来,其它仿佛什么也没变。
张嫣眼见他如此,突然间觉得自己仿佛从来都没真正认识过刘盈。
他除了在她眼中一直所认为的懦弱,还有犹豫不决,其实他认真起来,是很坚持某一件事的,或者说,他骨子里是很倔强的,以致于真的执着要做一些事时,他其实是遗传了吕后的一些性格特怔,那就是狠,但是他的生长经验让他没有长歪,在他的性格里他更多的是心仁。
刘盈,他舍得对自己下狠心,却对他人先讲究仁义。
“外届传言如何?”刘盈与曹窑之间的关系,张嫣还是比较信任的,在她的记忆中,曹窑没有出卖过他。
“皆道陛□弱,有些朝臣有些浮臊,朝中老臣们倒还依旧如往常。”曹窑的脸上忧虑也是显而易见,刘盈并没有与他透露过多,只吩咐他隔日将外届所见传于他耳。
“齐王那边使臣即将抵达长安城。”刘盈全身重量几乎全部撑于一旁桌案,膝头上盖一厚毯,脸色灰青,双唇发白,看上去只是勉力维持道:“明义上接其次子刘章,我恐他实际并非如此。”
“陛下所言未差。”曹窑收起关心,对于齐王,他的脸色显得严肃道:“家父尚在世时,齐王长子曾使人游说,只家父生恐牵连于曹家儿孙,推辞其意之后,除于曹氏本宗间给予警示外,未曾多言。”
“齐王乃先父庶长子,他可否曾言,若无太后之势……这帝位早该是他的。”刘盈唇角扯出淡然笑意,似嘲讽似无奈。
“确是曾言。”曹窑身为臣子,对于此种得帝位之事,通常做为臣子听得之后,一般不会多言或者也是虚言奉承,但是曹窑与刘盈自小玩伴,之后成年也是依附于刘盈才得以成为朝中新贵,世人与朝臣早已经将他绑在了刘盈这条舟船上,他也不想在此件事上做一些明哲保身之事,当下客观且忠心明言道:“更愿齐王夺位的乃是其长子,且……”曹窑说到此处,仿佛有一些为难。
“有何难言,尽管道来。”刘盈见他犹豫,出言安他心道。
“臣始终觉得有一事甚有疑点。”曹窑道:“当初家父缠绵病榻时曾于我言,齐王身疾不可治,恐不久于人世。我忆起细作之言,上一次长安城述职返回封地时,齐王不久即恶疾复发,观他之人述齐王脸色灰败,身形消瘦……曾暗自打探……且,近来四处活动之人,也并非齐王本人,均是其长子刘襄以其名义……”
脸色灰败、身形消瘦!?
张嫣于殿后听到曹窑越来越轻的话语,她突然间好似想到了齐王离世的时间。只因为她的出现,她一直以为历史可能会改变,所以没太过怀疑别人的命运轨迹。如今想来……
―――
曹窑离开之后,张嫣自殿后出来,静静的看着刘盈入睡。
殿内暖意融融,张嫣就在一旁望着旧案上的新茶与火盘上加热,近距离那茶之香四溢,一股沁人心脾的感觉让她沉重的心情舒缓许多。
刘盈易累,需要休憩的时间也短。
不多久,刘盈就醒了,看到张嫣随坐一旁,对她温和一笑之后,就让人为他摆上棋盘。
“阿嫣也与我所想相同,齐王早已经薨了!?”刘盈平缓却近乎于低沉无力的声音响起,张嫣听到刘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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