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被黛玉说得进退不得,干脆上前两步,无赖地要将那鹡鸰香串往黛玉手中塞,口内笑道:“这般精贵的东西,还是劳烦妹妹帮我收着罢。”
黛玉这下子搬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羞恼之下一掌拂开宝玉的手,嗔道:“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才不要。你自个找个地儿供着去。”又思及不只手串是外人的,连宝玉也是方进府,也不知梳洗没有,且他又有一宗癖好:但凡与人交好,就喜要人东西,连汗巾这些子私物都会换回来当宝。心下顿时厌恶不已,再不多言,只取了绢子出来抹罢了手,就往地下一抛,恨恨转身去了。
宝玉下意识地挽起那绢子,见那素绢上绣得秋水仙娇嫩无比,角上淡淡勾了三个小篆“百花妍”,正是黛玉极心爱的一套绢子内的。如今气极丢了一条,明日回过神来不知要多心疼。
没待到明日,黛玉一出屋子就后悔了。好好地,她丢什么绢子呀,她原是知道那香串沾不得,已是两句话打发了的,偏又落下件私物来,也不知会不会又惹出什么事来……要不,回去就将那套绢子余下的五十九张全给毁尸灭迹了?
她这厢正在发恼呢,听得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到得身后,不由就蹙了眉侧脸去看,却是小丫头眠云,手里拿的,不正是她那绢子是什么。
眠云见黛玉瞧她,不由低了头,将那绢子拿在手里折了折,方抬了头向黛玉轻声道:“姑娘的绢子,便是不要了,也不是别人能得去的。”
黛玉又瞧了她两眼,抿嘴一笑。
凤姐、宝玉回府的次日,惜春也由奶娘带着往贾母跟前磕了头,仍回王夫人的院子居住。隔日探春病愈,也过来给贾母请了回安。因宝玉在家,遂都留在内书房里坐了坐方去。宝玉听说宝钗正在王夫人那里,想着这一向极忙,竟是久未见她了,就要过去瞧瞧。黛玉本不想去,只是想着如今两府里丧仪已毕,依礼总得去瞧瞧迎春的病才是,兼又受不得宝玉央求,只得同去。
王夫人正在屋里与宝钗闲话。探春进门行罢礼即站在王氏身后,瞧着宝玉在王氏怀里撒娇。王氏搂了宝玉道:“既说乏得很,怎地还到处跑。昨儿给的药可吃了?”
宝玉就道:“早起鸳鸯予我吃了一丸。”
王氏又摸了摸宝玉背心,“今儿天阴,风又大,怎地还穿这身小毛的?你屋里的丫头也太疲懒了些……”
宝玉忙道:“并不觉着冷,”又笑道,“林妹妹穿得比我少呢。”
王夫人这才看见黛玉,笑道:“大姑娘难得出门。”
黛玉在高背椅上略欠了欠身,笑道:“前阵子星宿不利,因祭了星,老太太不叫出门。”
王夫人就笑道:“也是老太太心疼你,纵是约束紧了些,也是为你好。”
黛玉笑道:“长辈们关爱之心,哪能那般不惜福呢。”说着就拿眼瞅宝玉。
王夫人就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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