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烈火在这一刻把她所有的力量,欲望,权势,执念,都烧得沸腾,仿佛要烧穿天际。
她的眼眸坚定冰冷,穿越千万年的执念,哪怕是死,都无法阻止她的步伐!
下一刻,这柄必中的命运之枪——昆古尼尔,带着贯穿时空的宿命流光,无视空间的距离,朝着尼德霍格力量的源泉——那颗搏动的心脏,狠狠投掷而出!
命运的丝线在枪尖缠绕,因果的法则为之锁定!
强如尼德霍格,面对这燃烧生命投出的一击,也无法完全避开其因果律的锁定。
祂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巨大的龙爪裹挟着足以捏碎星辰的力量,猛地抓向袭来的命运之枪!
虚空仿佛在祂爪中凝固,那必中的流光,竟被祂以无上伟力,硬生生地“抓”在了掌心之前!
枪尖剧烈震颤,距离祂的心脏仅毫厘之遥,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然而,就在尼德霍格抓住昆古尼尔的瞬间,艾拉的身影,如同燃烧殆尽的流星,紧随命运之枪后,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拖着长长的血色尾焰,决绝地撞向了那凝固的虚空!
她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双手抵在昆古尼尔的枪尾,推着这柄宿命之枪,向着那近在咫尺、却坚不可摧的阻碍,发出了生命的最后一击!
“嗤——!”
一声轻响,却如同宇宙创生的初音,又似万物终结的哀鸣。
燃烧着艾拉生命之火的推动,终于让昆古尼尔突破了那凝固虚空的阻隔,无可阻挡地,彻底贯穿了尼德霍格那颗象征着至高无上力量的心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所有还在厮杀的人,都因此停滞。
那位无上的皇帝,那位龙族历史上最恐怖的存在,被贯穿了躯体。
战争,要结束了吗?
尼德霍格的黄金瞳骤然瞪大,瞳孔深处第一次映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被无边的暴怒与……一丝难以察觉的、源自造物被反噬的痛楚所取代。
“啊——!!!”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痛苦、都要愤怒的咆哮,从尼德霍格的口中爆发出来,震得整个空间都在哀鸣!
艾拉看着尼德霍格被昆古尼尔贯穿的心脏,微微有些错愕。
尼德霍格的心脏,竟然是一截世界树的树枝!
不,或者说,这根本不是尼德霍格。
这是世界树!
或者说是世界树创造出来的尼德霍格!
但艾拉只是微微愣神了片刻,眼神却变得更加冷酷和坚定。
她不在乎。
对她来说,无论是尼德霍格,还是世界树,只要是在那个位置上,都一样!
就在昆古尼尔贯穿祂心脏的刹那,潜藏于祂神躯最深处、作为祂力量核心之一、由世界树枝干炼化而成的心脏,被昆古尼尔那搅乱命运、洞穿因果的力量彻底引爆!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世界树本源的狂暴能量,带着灭世般的能量,如同亿万颗超新星在尼德霍格体内同时炸开!
这股毁灭性的冲击波首先在尼德霍格体内肆虐,撕裂着祂的神躯本源,随即以祂为中心,化作一道席卷天地的、纯净到极致的金色光柱,轰然爆发!
首当其冲的,是紧贴在昆古尼尔枪尾的艾拉。
那金色的光芒蕴含着世界树最本源、最狂暴的力量,仿佛亿万把规则凝聚的利刃,瞬间冲刷过艾拉的残躯。
她身上仅剩的流转霜华的鳞片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她那燃烧着生命之火的身躯,仿佛被投入了熔炉的琉璃,在这无与伦比的毁灭洪流中,寸寸碎裂、瓦解……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识,都在这一刻被彻底冲垮、湮灭。
艾拉最后的身影,如同被狂风吹散的皎洁月华,数不尽的辉光从她身上喷涌而出,如同一条横跨天际的银河,从北极向南极延伸。
她似燃尽最后一缕光热的流星,从那毁灭的金色光柱与银河的边缘无力地飘零而出,带着一道凄美而决绝的轨迹,无声无息地坠向下方那冰冷、深邃、破碎的冰海。
大神官贝丽莎娜怔住了。
她无数次想过艾拉那破碎的面容,是何等的美艳,可无论她如何想,都无法想象出来,更无法像如今这般真实。
曾经脑海里的画面真实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没有呐喊,没有挣扎,更没有多余的神情。
有的,只是残破的美。
艾拉就像一轮安静的残月,从天际坠入冰海。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贝丽莎娜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心脏在剧烈的抽痛起来,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艾拉时,艾拉站在石阶上看她的样子,平静,疏冷,又浑然带着与生俱来的神圣。
她很多次在艾拉身边报告着祭祀神宫的进度,事物,以及各种重要的事件,可艾拉往往只是平静的点头。
相比起祭祀神宫的管理,艾拉好像更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坐在石阶上,看着云海翻涌,一看就是好久好久。
贝丽莎娜一直以来都想方设法的取代艾拉龙族大祭司的地位,可此刻看到艾拉从天际着落,她竟然慌了。
明明还没准备好,明明还没到时候,事情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艾拉!”
贝丽莎娜近乎是本能的朝着那一轮坠落的皎月飞去。
她头一次看到这样的艾拉。
她眼中的眸光已经消失,她的疏冷已经不见,她完美无瑕的脸上遍布着许许多多的裂痕。
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鳞片。
她就像是一个随时都会碎裂的瓷娃娃,无声无息的坠入冰海中。
贝丽莎娜猛地捞向水中的人影,可艾拉就像是水中月,在波浪中摇散。
浪花无声地卷过,吞噬了那抹微光。
那轮曾照亮战场、点燃希望的霜月,就此沉入永恒的黑暗,再无踪迹可寻。
冰海之上,只剩下那贯穿天地的金色光柱,以及光柱中心,心脏被洞穿、体内本源力量仍在狂暴冲突、发出痛苦与愤怒交织的无声咆哮的黑色皇帝身影。
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唯有海浪拍打碎冰的呜咽,仿佛在为消逝的月光悲鸣。
贝丽莎娜怔怔的看着海面出神。
艾拉的气息,已经彻底消失了。
她摊开手心,湿漉漉的掌心里,静静的躺着一支发簪。
她什么也没捞到,除了这一支发簪。
一支普普通通,木制的发簪。
它仿佛比龙族大祭司的龙鳞还要坚固。
PS:就还剩所有人都忘了艾拉的名字,路明非依然记得,最后把她的名字放回冰海残卷的历史上,从遗忘的角落里拉出来,于是伊邪那歧潜入冰封之地的时候醒了,最后新生,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