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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略一抬手,最后一张报纸飞进了壁炉。他叹了口气,凝视着窗外已渐渐变黑的天空。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糟糕很多。如果《预言家日报》登的有一半是真相,他已经根本无法在巫师界立足。更何况,这具身体的残存记忆告诉他,那些不全是诽谤。
他是应该尽快想办法回去的,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从哪里开始。不是没有比现在更迷惘的时候,可是那时候他至少还有罗恩和赫敏,好吧,至少还有赫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到处都是想把他送进阿兹卡班的人。
有生第一次,他孤独得如此彻底。
壁炉里的火在静静地燃烧,时不时发出一声噼啪的轻响。哈利看着报纸上那张麻木空洞的凶手的脸,在火焰的舔噬下渐渐发黑、扭曲……
黑暗王子,多可笑的称呼!
他忽然感觉一阵突如其来的愤怒:不管这个世界有多荒谬,都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不应该、也不可能为他没做过的错事负责。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一条回原来世界的路,做完自己该做的事。生也好,死也好,他必须让一切终结,让其他人可以继续生活下去。
主意已定,他即刻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行装。凤凰社的紧急避免所确实很隐秘,但他不想被卷入一场不属于他的战争中,也许他可以在麻瓜的住宅区隐藏下来,他已经在古灵阁兑换了足够多的麻瓜货币。
他重新包扎好浑身的伤口,把自己用过的魔药储备尽可能地补回去,心里是有一点歉疚的,毕竟有些魔药的炼制是很耗费时间的,比如说他刚用完的这瓶复方汤剂。他握着空瓶子出了一会儿神,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一根红发。那是莉莉去囚室看他时遗落在他身上的,仿佛神迹般一直缠在他身上。他用掉了一根,手里还有一根。
在黄昏微弱的光线下,红发显得黯淡而枯槁,并不像他记忆总那么耀眼,甚至还泛点点灰白,象行将熄灭的火。
红色。
格兰芬多的颜色。
热情和生命力的象征。
火焰。鲜血。蛇的信子。伏地魔的眼睛。母亲的头发。
生命与死亡。
一切的起点与终点。
红发在他的指间缠绕,慢慢变成一条小小的珊瑚蛇,纤细的腰肢轻盈地一转,歪过头瞧着他。哈利笑了笑,用一个嵌入咒将小蛇嵌到一枚金加隆上,加上一根链子,当做项链挂在脖子上,算是他在这个异世界到此一游的纪念品。
他的微笑忽然凝固,空气中响起了几声轻微的爆破音,他条件反射般的握紧了魔杖。
门被一脚踢开,黑衣傲罗直闯而入。
是西里斯!
哈利狼狈不堪地撤去刚布在门口的霉运咒,抓起收拾到一半的驴皮袋子,从窗口跳了出去,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道劲风从他脑后袭来。他侧身一闪,险险避开,咒语打中了窗棂,留下一道二指宽的深刻划痕和淡淡烧焦木头的气味。
白雾迅速在林中升起,空气似乎变成了坚实的固体,幻影移形已经不可用。疯眼汉穆迪出现在正前方。在诡异的白雾中,疯眼汉高大的身影和凶恶的表情让他看起来象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放下武器,哈利・波特!”老傲罗咆哮道,再次举起魔杖,“否则就死!”
哈利转身就跑,心在狂跳。林间现出卢平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哈利,请你停下!”狼人说。
“绝不!”哈利咬牙叫道,紧握住魔杖,朝西方――他唯一的出路――奔去。一道红光朝他当胸打来,耳中传来一个冷漠而镇定的语声:“你被包围了,波特。不要抵抗。”
声音几乎只比耳语略高一些,但却异常清晰,一身黑衣的斯内普手握魔杖走出来。接着是神情严肃的米勒娃・麦格教授、高个子黑皮肤的金斯莱・沙克尔,和顶着一头尖钉般短发的唐克斯。尽管是在追捕要犯,年轻的女巫还是忍不住偷偷地看了一眼卢平,她的短发立刻变成了粉红色,正好和她脸颊上升起的两团红晕相配。
被火光照亮的霍格沃兹之夜,大厅里两具冰冷的尸体,至死依然双手互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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