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别处,马丙笃温和的对牛七彩说:“你不要在意,村里不必费心什么酒肉,我们带了干粮,只要弄些柴禾我们自己烧些热水就行。”
见**长官这种态度,牛七彩也不能硬说没有东西,嘿嘿一笑道:“长官,俺院子还有几只鸡,俺家里的带孩子躲日本人去了,顾不上喂,天热得也不下蛋,一会给老总们炖了。”
马丙笃摆手说:“若有两只也行,我们付钱。”
牛七彩带着众人进村,直接到了房屋最好的保长家,反正屋里没人,东西房分开安顿好,牛七彩又把识文断字的私塾老秀才请来陪着说话,便和一众青年杀鸡烙饼,准备酒饭。
老秀才进屋里也不辨认哪位是官长,直冲冲一揖倒地,有些紧张的拿捏文气儿道:“王师北拒胡虏,地方小民本应箪食壶浆以壮行色,然前日四邻乡党避祸而走,乡野粗陋,慢怠诸位长官,老朽愧甚!”
胡爱民对这种情况见得多,双手扶起老先生说:“不敢不敢,我辈军人不能御敌于境外,以至国土遭变、父老受辱,该惭愧的应该是我等啊!”
老秀才落座后多了几分自信,开言道:“老朽本以为平津失陷后华北不保,日寇旦夕便至,此处虽无片瓦薄业却不忍弃之,他日九泉之下如何去见先祖!日寇若来,老朽年迈身弱不能杀敌,唯有投井悬梁以全名节,老朽总算读过圣贤文章,便是不能效岳武穆精忠报国,亦绝不学那钱牧斋卖身事敌!”
胡爱民没想到在这村野之地还会遇到有骨气的学究,话虽说得豪放,但悲凉之意尽在言外,不由劝说打气道:“老先生之志令人钦敬,日本人此次借芦沟桥之变染指华北,我等革命军人绝不答应,此次吾辈袍泽自陕西而来,岳武穆虽不敢自比,但求以驱逐日寇为己任,更要将那些资敌通寇的今日‘钱谦益’绳之以法、清净寰宇,还望老先生保重拭目,我国土光复指日可待!”
老秀才也受到感染来了情绪:“旬月以来,二十九军宋军长所部自前线转进途经蔽乡,官兵士气全无,今夜有幸得见长官率领之三秦健儿慷慨赴敌,定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华北幸甚!中国幸甚那!”
说话间牛七彩带人把酒饭端了上来,几个大瓷盆里都是切块炖烂的老母鸡,马丙笃大声道:“牛大哥,军事行动期间不能喝酒,饭菜钱等下我让副官给你,你也来一起吃饭吧,刚好我也顺便打听打听地形情况。”
牛七彩本就是个好交朋友的豪爽人,刚才不知马丙笃等人的底细,夹着尾巴装了半天孙子,此时看到从陕西来的这二十几位实打实是抗日军人,而且没有骚扰村庄的模样,不由放宽了心,做饭时又悄悄向迷糊打听两位长官的官衔来路,知道一个是相当于团长的师参谋长,一个是作战副营长,不会是一般纵容扰乱的下层散兵军官,便彻底放下心来,向马丙笃知无不答、言无不尽的说起了冀中平原的地理形势。
冀中平原西起平汉路,东至津浦路,北临平津北宁路,南至沧石路也就是晋县、深县,纵横五六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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