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丘陵起伏,脚下的水草也渐渐坚硬起来,众人知道即将走出草地,马儿也似有了力量,走得更快,在进入草地第五天的落日下,远远看到了白色的小溪边立着一顶黑色帐蓬,山坡上羊群点点,还有獒犬狂吠的声音,帐蓬顶上飘荡着阵阵青烟,考察队员们满身泥水的望着这一缕人间烟火,个个欣喜若狂,葛凤兰的双眼湿润,妙空也合什低头念着什么,众人回头望着连绵的草地,不敢相信自己是从这死亡地带走过来的。
这是一户四口之家的牧民,属于甲尔多土司帐下,主人也早早看到了这一群远来的人,站立在帐前呆呆望着越来越近的考察队,纳闷这个时节怎么会有人从草地经过,而且是如此多的人马,有的穿着汉人军装,也有藏人马脚子,还有两个女人,甚至一个红衣喇嘛夹在其中,不象军队,不象商人更不象土匪。
主人喝住了看家獒犬,忐忑不安的躬身吐舌,欢迎考察队,多布的嘉绒藏话和这家牧民所讲的安多藏话区别极大,只能勉强沟通,得知这一行人马是政府派遣途经此处要去果洛办理公务的,加上考察队军纪严明没有骚扰劫掠的模样,主人也放下心,牵了两只羊,背了一袋干牛粪送到考察队的帐蓬来,马丙笃给银元却不要,送了些白糖和砖茶食盐,主人喜滋滋的抱上。
多布又拉着主人打听了一番道路,此处距离甲尔多土司府还有一百五十里路,尚须两天行走,此后至青海果洛再无大的沼泽,只是气候比这里更加寒冷,去年一场雪灾倒毙牛羊无数,现在还未到夏季草场放牧的季节,但主人看着挺过一冬的羸弱牛羊下了决心,干脆从甲尔多提前转到草地边缘,近着沼泽,牧草的发芽早上十几天,或许能有一线生机。确实刚发新芽的草救了一家牛羊性命,但也因为误入沼泽,死了十几头牛羊,算是万幸中的不幸。
主人还提供了一条非常有价值的情报,甲尔多土司正与青海的查洛赛部落打冤家,自十年前为争草场动起刀枪,每年都有几十人伤亡,双方互有胜负,青康交界处已经成了战场,刚开春就打了一仗,这次甲尔多土司吃了亏,失去了尕钦和诺尔当两处草场,正积蓄力量准备反攻,所以到底能否通行,也说不准,即使到了青海,查洛赛部落的态度也无法判断。
马丙笃晚上作出决定,自今晚起,提高行军宿营的警戒级别,又安排多布带人提前往甲尔多土司府,以刘文辉的名义请求通过,完成任务后,再去青海查洛赛部落,以刘文辉二十四军和十七路军特遣队的双重名义借道果洛,如果双方都拒绝,则以战斗队形强行通过,不开首枪,并于途中随时做好自卫战斗准备。
早上,多布带领着康藏队员先行离去,一天之内赶到甲尔多土司府,马丙笃指挥大部队拔营启程,途中休息了一晚,五月一日的下午,到达了甲尔多。
甲尔多土司已经传了九代,这代土司名叫康尔珠,自小被送至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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