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脚下玉泉院东三十里,虽属华阴县,却已经接近潼关地面,渭河南岸的初冬比往年要冷,华山左右的秦岭众峰已经披上雪色,唯有华山巨石陡峭光滑,没有什么积雪,在这里与渭河悠然对峙。
作为营副来到这里已经两个月了,马丙笃每日在拼杀与奔跑中消耗着体力,开赴华北前线的命令迟迟未见动静,多年随侍长官耳濡目染,马丙笃估计,对日本是战是和,南京方面也没个准数,即使要战,战机也贻误殆尽。
营长李双全是个读过书的,在西北军众多的营团官军中也是个有勇有谋的人物。这一日,李双全以到县城公干的名义带着马丙笃,转了几家大户感谢劳军之谊。傍晚时分,半命半请的把马丙笃扯到了华阴县城中的映辉楼,雅间内一桌水陆席面却是置齐,席间再无人相陪。
李双全延座后客套了几句,不外乎孙军长治军极严,营中不便饮酒,马营副来营两月有余未及宴请,实是不该等等。随后从挎包中取出封好的五十块袁大头,推到马丙笃面前,口称营中清苦,以示慰劳。马丙笃心里清楚,这是李双全吃了几十人的空饷,害怕自己向上峰向报告从而作出的表示,马丙笃并没有接下,也没有立时推辞,而是从容说道:“多谢营座美意,兄弟是来和营座学打仗的,挣钱待解甲后再学不迟。”
听了马丙笃不软不硬的话,李双全站起来:“至信,我也是当年跟着冯大帅北伐中原,尸山血海中趟出来的,那年月人人奋勇,从不图这些蝇营狗苟,可自从冯大帅下野我部改编后,唉……不提也罢,至信,你久在长官身边,还望体谅下情,哥哥我唯你马首是瞻。”
马丙笃正色道:“我在司令部便多次听说李大哥在我西北军中勇武无双,北伐时亲率尖刀排攻上洛阳城头,军功不在汀泗桥之下啊。”
按下李双全意欲谦逊的姿态,马丙笃又说:“日寇觊觎我大好河山已久,此次强占东北,又图谋中原,丙笃此次赴营座麾下,志在研磨骨气、熟习作战,望营座不吝赐教。丙笃一来身为军人职在保国,二来也尊了家父之命,不日上阵当拼死杀敌!”
李双全懔然道:“令尊马老先生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没想到一代名医竟有这般心胸,还是哥哥我浅薄了,你我兄弟干了此杯,他日战场上共赴国难!”
接下来,二人又说到兵源、粮饷以及装备的种种缺陷,不禁都犯起了愁肠,虽未和日军交过手,但听闻撤退到陕西的东北军兄弟说起,日军坚船重炮,战车飞机俱全,且常备师团训练有素。中国积弱多年,军力疲懈,尤其西北军装备极差,上阵凭的只是一股血气,内战还行,若是对付日寇,恐怕这一营兵力打光也未必换来多大战果。
幸好粮秣有父老乡绅供给不虞,但枪支军械还得从上峰处着落,二人草草分工,李双全拍着胸脯保证日内补足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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