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睡觉,妥儿晃亮了手上的火折子,一路引着天禄上楼,又点了灯烛。
名炎在坐在凳上,由着妥儿将一只古朴花梨木质地的首饰箱捧来。
这时代虽然女尊男卑,首饰倒还是主要针对女性的,不过大户中男人们要讨好妻主,多少也还是会用点,虽不能多,却都很精细,尤其是挽发的簪子之类的物件,更是很用心思,再比如随身带的香囊玉佩。
妥儿将名炎的簪子取下,放进打开的花梨木盒子。名炎原本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那盒中的事物,突然颤抖着抓住妥儿的手道:“簪子呢?那个素银镶鸡血石的,不是一直放在这里么。”
妥儿定睛一看,脸色也是立即变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摇着头道:“公子,妥儿真不知道,公子……”
名炎颤着手,却居然能狠狠甩了妥儿一巴掌道:“你……那时你说家里有事,也曾拿我的东西去卖,我念你是一片孝心,不曾追究,这些年我再苦,可短过你什么?好好的放在柜子里的东西,难道会是外人偷了去?”
妥儿哭道:“公子信我,妥儿跟了您十几年,除了那时要殓葬父亲,也从未拿过公子的东西啊。再说这盒中随便哪件都比那素银簪子值钱,别人不知道,难道妥儿还不知道那簪子对公子的意义么,怎么敢动那个?”
名炎身子一软,原来那簪子原是云氏要飞鸾赏的,飞鸾那时对他毫不用心,就随手捡了一个给他,可那却也是飞鸾赏赐他的唯一首饰,他平日不带,不是因为那簪子太素,只是不愿意将飞鸾随手的赏赐天天示人,叫人看出主子对他的不重视,哪怕那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更怕飞鸾觉得他借故邀宠,虚荣炫耀。
可是,盒子里其他的东西都在,怎么就偏偏丢了那个?刚刚一着急冤枉了妥儿,细想想妥儿的话也不无道理,那簪子不过是素银质地,镶了一小块无甚雕刻的鸡血石,并不值钱,若真的手头缺银子,任谁也不会去拿那个,更何况妥儿一向贴身服侍的,更知道那簪子的重要,便是少了哪个值钱的,名炎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好好的,又怎么会去动。
妥儿依旧跪在脚边哭,名炎伸手扶起他道:“错怪了你是我的不是,别哭了。”
妥儿见名炎这样说,渐渐收了泪,还有些哽咽道:“那簪子是公子的命,妥儿知道,别人却不知,许是那些小的看公子从不戴的,以为公子不会放在心上,贵重的不敢拿,才将簪子偷拿了去,咱们这就三个人,也好审,妥儿这就去问,管他是谁,便是吃了下去,也得给我吐出来。”
名炎心下稍定,点了点头。妥儿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一挑帘子蹬蹬下楼,不一会就将三个院子里帮忙的小厮都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