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 别哭啊,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姜窈愈发相信帅哥的心思果然是她这等凡人难以理解的,竟连坐骑也要挑高富白的?
她慌手慌脚地把虞从舟从驴背上挪了下来,扶他坐倒在一旁草地上,说,“不骑驴了、不骑了,我明日就去找匹马来,找匹又高又白的!哥哥别哭了。”
但从舟的眼泪就是断了线,接也接不上。他不肯说话,但沉默更教人失措。
她猜想是自己引发了虞从舟的王子病,这解药又该上哪儿寻呢。
正左右为难间,总算听见虞从舟开口说话,“若我在山林里走失了,你会来寻我么?”
“会,当然会!”她赶紧点头。
“不许来寻!”他咆哮了一声,一瞥眼、尖锐地刺向她,“我会害死你!”
楚姜窈从未见他如此失控,他一向英华内敛,就算冷笑时也总是风度翩翩。她心忖,或许他和淮哥哥一样,是幼年时受过什么惊吓,越长大,越有一件事物、烙在心上成了梦魇。
她小心翼翼地跪起身来,绕到他背后,将他宽阔的肩背搂在怀中。从舟猛然一抖、想甩开她,口中喊道,“别理我!”
但楚姜窈也不答话,反而双手指节更紧地盘扣在一起,把怀中全部的温暖贴在他的背上。
她轻声哼唱着记忆中的一些歌谣,“……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 ” 小时候、每次雷声大作的夜晚,她都会抱着淮哥哥,唱这些歌谣,淮哥哥就不会那么害怕雷声,头疾也不会那么痛苦地折磨他。
她的声音略有紧张,但仍清越婉转,向无边无际的山林间飘绕。从舟愈发迷失在回忆中,脱口问道,
“你为何也会唱这些歌?!”
他的脑海中、方才正反复回忆着这些他听不懂歌词的曲子,她竟然就唱了出来。他哑声问道,“这些歌,是哪国方言?”
“有的是秦语,有的是魏语。你听过这些歌?”
“我娘亲唱过… ”他忽然苦笑起来,“原来娘亲也会说秦语和魏语,我竟连这都不知道。”
他说着、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臂间。楚姜窈听见他断断续续呓语,“是我害死娘亲… 是我执拗贪玩,陷在深林,不识归路。娘亲在山里寻了我整整一夜… 她寻到我时、我以为雨过天晴,却不知她已被蛇咬伤。娘亲心疼我惊慌了整夜,还一路背我下山… ”
“她毒血漫心,我在她肩上竟浑不自知!”他狠狠地摇了摇头,双手抓扯着头发遮住脸庞,“回到家,我才看见她唇色发紫,面庞暗黑… 一切都太迟!我抱紧她,可是还有什么用!她的身体那么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她的侧脸最后就倒在我心口… ”
他的哭泣声夹杂着艰难的喘息,突然歇斯底里地闷喊一句,“娘亲是我害死的,她就死在我胸口!”
他的眼波如微弱烛光,在风中忽明忽暗、落魄摇曳,泪水又似烛蜡兰膏,燃烧之后、沸腾着滚落脸庞。
楚姜窈心头一惊,连歌都唱不下去,只觉无奈无力。她可以怎么说、可以怎么劝?原来他心中苦结,是母亲因他而死的一生负疚。她想起赵王说过,从舟八岁丧母,原来在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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