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睨一眼,哼道:“跟开玩笑的,笨小嫣,真话假话都分不清……”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一向分不清……”
撇了撇嘴,懒得与他多费口舌,道:“要回房睡觉。”
“睡觉?”他略带鄙视地看着,笑意盈盈道:“今日上午要视察临安周边地区的受灾情况,还想着睡觉?该不会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倒抽一口冷气,整个瞬间便清醒了——这么重要的事竟然给睡忘了!
望着裴少卿眨巴了两下眼睛,他也眨巴了两下①38看書网便回过神,旋即脚底抹油朝房间跑去。
他身后喊道:“动作利索着点,大厅等!”
***
此次春旱虽然旱情严重,但临安一代水泽湿地较多,城内外有西子湖、钱塘江等一众水源,因而受灾并不十分严重。由于连月不曾降雨,致使水田之中需要依靠无根水丰润的望天田趋于干涸,致使水稻、莲藕等水生作物无法生长。灌溉水田蓄水虽算不得充足,但也勉强能支撑作物生长,是故情况相对较好。
经过几日的实地视察,基本敲定蓄、引、灌、排的农田水利体系,加修水渠,变望天田为灌溉水田,引援西子湖和钱塘江之水灌溉农田。由于春旱所浪费的种子,由官府购买免费派发给当地农民。
一面翻看李斐上呈的水利工程图,一面问他:“开渠引流所需的工匠和材料预计多久可以到位?”
李斐道:“回扶相,下官已按照您的吩咐将一切安排妥当,所有材料均采办完毕,工匠明日便可开工。采办材料的费用与雇佣工匠所需支付的工钱合计三千五百七十二两纹银,这是账簿,请您审查。”话罢,他将账簿恭敬地呈上来。
满意地点头,翻过一遍确定无误之后,便连同水利工程图一齐递给裴少卿,向他请示。他放下手中的茶盅,不紧不慢地翻看起来,道:“听闻几年前,江南一带兴修水利时曾出现过劣质工程,工匠施工过程中偷工减料,致使水渠断流,后果颇为严重。此乃前车之鉴,希望今次不要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李大应派多监督着些。”
若没记错,此事发生时,裴少卿尚太子之位,李斐也还金陵担任知府。当时先帝雷霆震怒,狠办了一干涉案员,时任江南巡抚因此贬官远迁,生生断送了仕途。裴少卿旧事重提,大有敲山震虎之意。
果不其然,只见李斐面上福肉一抖,额间迅速沁出冷汗。他用衣袖胡乱地抹了抹,惶恐道:“下官明白。请扶相和黄公子放心,下官定当亲力亲为,亲自监督工程进度,绝不会再让旧事重演。”
裴少卿笑了笑,“这样便最好了。”
李斐又道:“扶相,先前您吩咐下官派调查东厂暗卫失职之事,如今已有头绪。您是从陆路坐马车来江南,据侍卫回报,从齐鲁到江南一路上发现许多暗卫倒山野之中。其实他们并非失职,而是被下了迷药。”
暗吃一惊,原以为是暗卫玩忽职守,不曾想竟是着了道。
倘若沈洛从黑衣身下摸下的玉玦果真是王氏的传家之物,那幕后黑手不做他想,必定是外戚党之。然,他们竟能抢们之前抢先放倒暗卫,显然是事先知道了行程路线。但为保赈灾金安全,此行已是尽力保密,行程路线更是只有、裴少卿、小喜子以及随行锦衣卫知道。外戚党究竟是从何处得知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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