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确存了些别的私心……
这百般借口,或许,只是因为,她也很想知道,某一个答案……
见无邪这般乖巧,轩辕南陵自然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当是无邪吃了自己的药,的确是逃跑不得,不禁更加自得。
这马车跑了大半夜,一直跑得极稳,轩辕南陵自然是毫无顾忌地倒头便睡,那睡容散漫,又生了这样一幅好皮囊,任谁看了,都无法否认眼前这场景,如同入了画一般,那半支着身子睡去的男子,黑发披散,衣衫半敞,红唇艳丽,眼形上挑,又慵懒非常,无法不令人遐想。无邪大概是累极了,却对眼前的场景并无太大的反应,坐在马车一脚,不多时以开始闭目养神,这让轩辕南陵那面上酣睡,暗地里却忍不住磨牙,颇有挫败感,只觉得这小冤家,当真是没心没肺,却不知无邪那是看多了像秦燕归那样的人物,且自己那皮囊亦是不俗,自然是没有太大的反应,没教他诱惑过去,像那些童子一般,被忽悠得神魂颠倒罢了。
不知是过了多久,那原本好端端的马车顶突然被掀了起来,一阵入夜的凉风灌了进来,无邪蓦然睁开了眼睛,就像随时戒备的小野兽一般,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凌厉,然后是一片清明。
轩辕南陵也猛然地睁开了眼睛,只因原本跑得极稳的马车已经开始颠簸乱晃了,好像要把人甩出去一般,力道极猛,显然是那两匹拉车的骏马受了惊,抑或是受了伤,否则那两匹马,皆是上品,不可能轻易受惊乱蹿的。
轩辕南陵才刚察觉事情不妙,被掀去顶盖的马车忽然又被削去了一大角,那切横干净利落,显然是被人当头劈断的,大概是马车跑得太快了,那两匹马本来就是绝佳上品,又受了惊,那速度绝非常人能赶得上了,他们这才一时半会没有被波及到,只是不断被削去马车的构造。
轩辕南陵坐了起来,看向无邪,出口的第一句话便让无邪的脸一沉,是被惹恼了:“小冤家,你平时杀人不眨眼,这会不会是让仇家给追上了,要连累我吧?”
无邪凉飕飕地瞥了轩辕南陵一眼,令他闭了嘴,站起身来,扫了眼外头的情况,果真一道罡风又当头劈来,无邪反应快,侧了个头,那罡风便劈重了马身,疼得那外头的马痛嘶了一声,蹿得更加疯狂起来。
无邪皱了眉,这一路险峻,悬崖峭壁琼山峻岭的,任这两头马这么蹿下去,迟早翻车坠山,到时候何止这两马车,就连他们俩都要尸骨无存了。
轩辕南陵平时一幅懒懒散散的荒唐模样,扫了眼外头的情况,神情却有一瞬的冷冽,十分冷静地吩咐无邪道:“两马受伤,步调不同,乱窜下去,我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小冤家,虽然和你一起死也挺好的,有情有义,比之神仙倦侣也不差……”
无邪扫了轩辕南陵一眼,轩辕南陵立即咳了一声,入正题道:“斩断缰绳,断其中一马。”
这会倒是言简意赅了,说着,轩辕南陵就立即从靠枕底下一摸,丢给无邪一把青铜剑来。
此刻马车乱颠,人得狠狠抓住边沿才不让自己失衡,更别提无邪还得凌空接住此剑了,好在无邪身手凌厉,准确地在半空中接住了轩辕南陵丢过来的青铜剑,却发现此剑极沉,无邪一下无力,竟然整个人跌坐了下来,好在那只手没忘了握紧剑,才没让它被颠出去。
轩辕南陵的面色变了变,立即哭笑不得,这才发现自己是自打嘴巴了,他怕这小冤家杀人不眨眼,让这小冤家吃了他的软筋散,此刻这小冤家能拿得起剑就不错了,哪有那力气砍断缰绳?
无邪亦是哭笑不得,拿眼睛盯着轩辕南陵:“眼下怎办,我们跳车。”
轩辕南陵摇头:“小冤家,你没瞧见这山路险峻的,往左跳,你当你有穿透山壁之术呢。往右跳,那可好了,不必等翻车了,咱们一起葬身山崖好了。”
无邪咬唇,站起身来,却立即被轩辕南陵给抱住了腰,无邪一个不稳,整个人摔了回去,让轩辕南陵给抱在了怀里,滚成了一团,一向爱干净的轩辕南陵也变成了狼狈不堪,却抱着无邪不松手,只用自己的胸膛圈着她紧紧抱着不让她走,嘴里不满道:“不讲义气,你要先跑?这杀手可是你引来的。”
无邪恼羞成怒,被轩辕南陵圈在怀里,陌生的男性气息直刺激得无邪太阳穴直跳,一阵头疼,她又实在没什么力气,挣脱不得,只得沉声道:“照此下去,那两匹马不把我们掀翻,也要一路跑上山顶再坠崖!现在不跳也得跳!”
轩辕南陵不肯,马车太颠,他们自己都坐不稳,更何况他现在还直抱着无邪不放:“不行,现在车速这样快,跳下去你我都得缺胳膊断腿了,不行,不准丢下我你一个人跳!”
无邪不知此人手无缚鸡之力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堂堂北齐楚王,又明显是个满腹诡计的主,怎么可能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在深宫之中,就是轩辕云染都会耍一些花拳绣腿,他一个楚王,怎么可能如此无用,否则不知该死多少回了?可若是装的,眼下这节骨眼下,他还能装得如此像,那只能说明,此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