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美目勾魂摄魄,未受岁月摧残反倒如醇酒越老力量越大,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让人为她赴汤蹈火。她身上穿的是一件西洋礼服,露出如雪肌肤,丝毫不逊于那些年轻的女子。如今香山这地方,穿西洋礼服的女人越来越多,这些男人也就见怪不怪。
在这一行人身后,站着十几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都是明眸皓齿的美人。每人身上都有兵器,显然是保镖加侍女。
可看她们身上的穿戴,却比普通的大户人家闺秀都要好上几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有这般财势。这人又是怎样的福气,能受用如此多的美人?
香山开埠十年,风气开放,就是大街上男女相拥,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男女交谈就完全不算一回事,几个茶客并不见怪,还好心劝道:“这位太太,你们的模样确实出挑,可要多加小心。咱们刘总督和白大令,都是好美人的,仔细被他看上,那可是要出事的。”
那美妇又在男人身上掐了一把,才对几个茶客微笑道:“多谢好意,他们不敢。咱还是说刘朝佐的事。他当初进京后,可是在宫里给天家说了三年评书,才出来做官。跟天家的关系,那是没话说。就算到了现在,天家还总念叨着,要听刘师兄说书,非要让他进宫不可。老太后都下了旨,让刘军门早点进京给天家说书。有这份圣眷在,他才能这么胡闹,别人不敢动他。”
那位爱抬杠的,却是逮谁谁抬,连美女也不放过。
“这位太太,您说的可不全对。咱们刘军门是跟万岁那有份圣眷,可是他干的也确实好啊。别的不说,咱广东过去是什么样,连粮饷都得指望广西接济。现在是什么样?朝廷对播州用兵,讨伐两淮盐乱,咱广东协饷八十万两,连眉头都没皱一皱。现在每年上解京银一百五十万,这过去可是几省的钱粮,咱广东一省就包了。要是算上广西,一年上解京银超过二百万之数,大明两京十三省,谁不得给咱刘军门挑大拇指。我听说了,咱不但上解的多,还从不拖欠一丝一毫,比起欠税的苏松,咱是这个。”他一边说一边得意的挑起了拇指。
“是啊,说句太太不爱听的话,刘军门找几个女人算的了什么。他可是真的干出来了,就说这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就不知道救了多少人。我过去这个时候,早出去为一家子赚钱吃饭,现在可以和大家喝茶吹水,还不都是知了刘军门的情?”
“不光是这,咱们香山在朝廷里也扬眉吐气拉。过去一提起香山,谁都说是蛮荒地,不出读书人。现在怎么样?朝廷里有一位梁满仓梁六首,大名鼎鼎梁状元。还有二十几个香山进士,至于举人就得过百,谁还敢小看我们?前年张相夺情之议,还不是我们香山人,把那些京里的言官都收拾了。文斗口武斗手,硬是全没让他们得到便宜。这不都是刘军门设香山学宫,广东会馆的功劳?我们这些老广啊,现在出去做生意,别人都要对我们客气几分,只要会说广东话,大明哪里都给我们面子。交点税,心里也高兴啊。”
那美妇噗嗤一笑“想不到,刘朝佐人缘还真不错呢。我怎么听说他是花花太岁,昨天可是有位要办船引的商人憋的急了,连自己的嫡出闺女,都送到了他的床上。那可是还没出阁呢,听说还是个有名的才女。”
那位抬杠不屑道:“这也算事?早几年就有人用自己没过门的儿媳妇换船引红单了,所谓元帕见红,单船两清,这不是老黄历么。才女值几个钱,船引值多少钱?这买卖,他算赚着了。才女怎么了?那位水夫人在香山是有名的一言九鼎,若是那才女也能给刘军门当个外室,倒是她们家的造化。想当初九州大登陆的时候,据说是弄了几十个日本公主,都赏给有功将士为奴了,真是大手笔。那女人算是赚了,再过两年,就是想找这机会怕也没了。”
那男子此时开口道:“老兄这话对。男人么,得丰流时且丰流,再过几年,刘军门那边就也得收心,在家里陪着自己的妻妾,过安生日子。那位刘总督是明白人,自然知道男人在外面玩玩是玩玩,最珍惜的还是身边的那些女人。少年夫妻老来伴,终究她们才是他一生的伴侣。”
他这话一说,就连后面那些年轻女子,都面露温情。那风华绝代的美妇轻捶他一拳,小声道:“算了,这次放过你,今后必须得我把关才行。一个月就许你出去疯一天,多一天都不行。”
这时,楼板一阵乱响,却是两个小毛头一路跑上来。早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健壮妇人,显然是保姆。这两个毛头皮肤雪白,模样俊俏,可是与普通孩子五官大为不同。这里的人见识多,也看的出来,这是两个大明人与洋婆子生的混血儿。
眼下香山里葡萄牙人有的是,不算什么稀罕物,葡萄牙女人在春风楼接克的都不知道有多少,来大明嫁人的也多,这样的混血见的多了,不奇怪。不过这两个孩子生的倒是真可爱啊,那位抬杠已经忍不住吩咐伙计道:“给那桌二位少爷准备一份西洋糖,再上盘佛郎机点心,算我帐上。”
那两个孩子进来之后,全扑到男子身边那位瓷娃娃般精致美人的怀里,奶声奶气说的却是地道的大明官话“梁姨,梁姨,快和我们玩。我们的娘又发脾气了,说是不让她见什么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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