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
在一些问题上理解不够充分,贯彻的决心不够彻底,执行的手段不强硬。
董文学是如此,徐斯年也是如此。
对待下面的干部不愿意撕破脸、下狠手,对待问题不想碰、不想听、不想干。
其他人都还可以缓和,唯独各单位的一把手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讨论的余地。
如果连他们都要忽视和拒绝厂里的决策部署,那还有谁听厂里的。
所以李学武的小鞭子抽的嘎嘎响,就算他徐斯年是头懒驴,现在也必须跑起来。
话已经讲的很明白了,在这个位置上,他别无选择。
必须坚决服从红星厂管委会的决定,坚决支持推行人事变革等一系列工作决策部署。
遇到问题解决问题,遇到困难处理困难,没有人能凌驾于集体之上。
徐斯年的顾虑李学武都已经点在了明面上,无论是私事还是公事。
私事只要公事不亏,私德是可以教育和培养的。
现在就看徐斯年如何表现了,李学武来了,他必须给李学武,给厂里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就要动动他。
你不愿意干,有的是人愿意干,你不愿意得罪人,有的是人想当恶人。
——
“领导,还没休息啊?”
李学武刚跟着服务员从楼下上来,便见周苗苗从房间里出来。
很显然,这是在等着他呢。
“刚跟徐主任叙叙旧,”他打量了明显洗漱过后换了身衣服的周苗苗,问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啊?”
“哪儿啊,我是不放心你。”
周苗苗是真会说,站在门口等着李学武过来后,便跟着一起往他房间走。
她嘴里解释道:“我下楼要毛巾,见王秘书还在呢,就知道您还没上来。”
“喝了点酒,话有点多。”
李学武笑了笑,等服务员打开了房门,他便第一个进了屋。
顺手把打开的房门开到了最大,这就是他的态度。
服务员也想跟着进来,主要是帮领导泡茶,准备浴巾和毛巾等洗漱用具。
但周苗苗先一步截在了她的前面,很是客气地轻声说道:“谢谢,我来就行了,辛苦您了。”
“不客气的——”
服务员见多识广,自然明白人家这是有话要说呢。
她倒是没有多想,因为领导已经把门开到了最大,并没有避讳走廊上的行人。
当然,大半夜的,走廊上也没啥人。
“有什么需要您可以来值班室叫我,就在一楼。”
服务员心里感慨着京城人就是客气,说话还您您的。
交代了一句,客气了一句,她就往回走,直到下楼的时候也没听见关门声,心里也就没起别的念头。
只是她不知道,京城来的这位年轻姑娘是老江湖了。
周苗苗确实没有立即关门,而是先去卫生间放了热水,随后又用热水投洗了要来的新毛巾,手捧着进了客厅。
“难受了吧?敷敷脸吧。”
见李学武这会儿闭着眼睛躺坐在沙发上,她轻轻问了一句。
也没等他回应,便将摊开的热毛巾沿着鼻子三折摊好,只留了鼻孔。
“唔——谢谢啊——”
李学武声音闷闷地说道:“这酒后劲挺大,辛苦你来照顾我。”
“您还跟我客气啊——”
周苗苗嘴里轻声回应着,声音幽幽,越来越远,应该是去了卫生间。
没一小会儿,李学武听见了她的脚步声,稍重了几分。
“水有点烫,您忍着点啊。”
她的话刚说完,李学武便觉得脚上的鞋被脱了下去。
“这怎么好意思……嘶——”
她的话果然没说错,这水是真的烫。
鞋袜被脱掉,扎进热水里烫得他一激灵。
但只过了几秒钟,他便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活跃了起来,十分的舒坦。
“呼——”
他长出了一口气,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好像呼出去的都是酒气。
今晚他倒是没有多装假,真真地喝了几杯,否则徐斯年老奸巨猾一定看得出来。
酒没到位,话也说不到位。
这还是李学武少有的真喝,也是为了工作,必须把话谈开了。
只是话谈开了,这酒劲上来了,上楼的时候脑子就有点沉了。
“走了一天的路了,又喝了那么多的酒,也就是您吧。”
周苗苗去卫生间里洗了手,又回来摘了他脸上的毛巾,轻声道:“等一下,我再烫一下,您再敷一敷,去去辛苦。”
“我要是再说谢谢就有些矫情了。”
看着周苗苗走回来,他微微一笑道:“不过还是得真诚地说声谢谢。”
他刚刚听见了,这一次周苗苗去卫生间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很轻,但他的耳朵很好使。
“好好好,您的感谢我收到了——”
周苗苗笑着摊开手里的热毛巾,用哄劝的语气亲昵地说道:“闭眼——”
等重新用热毛巾敷了李学武的脸,她这才蹲在了洗脚盆前,手伸进了盆里,帮他捏着脚背和小腿。
“您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得为您做点什么,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不等李学武拒绝,她主动开口解释道:“像您那样呼风唤雨、移山搬海的能力我是没有,只能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了。”
“太谦虚了,”李学武语气很是和煦地说道:“也太客气了。”
“我可没跟您客气——”
周苗苗半握拳头,从小腿开始敲打穴位,一直往上,直到大腿。
到了大腿后,变敲为捏,她倒是有几分能耐,竟然找到了穴位。
“所以啊,您也别跟我客气,不然我就更觉得亏心了。”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呵呵——”
李学武轻笑着说了句玩笑道:“咱有幸也享受享受全红厂最漂亮姑娘照顾的待遇。”
“您就会说笑——”
周苗苗娇笑着开始捏他的大腿里的穴位,力道很是合适。
“我是不是全红星厂最漂亮的暂且不论,我就不信您没享受过更好的待遇。”
“你真是高看我了。”
李学武既然选择了享受,便也全身松弛了下来。
他嘴里随意地说道:“不能说穷苦出身,那太虚伪了。”
“但我正经的也没吃过几天细粮。”
“细粮……哈哈——”
周苗苗听他的形容,嘴唇忍不住的一抿,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第一次知道您的时候,他们都说您是大老粗,不学无术的那种。”
“哦?谁说的?”
李学武一本正经地问道:“我啥时候让她们看见了,咋就知道我大老粗了?”
“嘻嘻——坏——”
她站起身,挪着步子蹲在了一侧,按捏大腿的外侧。
“后来接触您多了,听到的关于您的评价也越来越真实了。”
“不全是好的评价吧?”
李学武语气里带着自嘲的味道“在红星厂我可没几个朋友。”
“瞧您说的——”
周苗苗笑着挪动身子去捏了另一边,嘴里回应道:“我知道,在红星厂您不需要朋友,您需要的是同志。”
“嗯,还是你懂我啊——”
李学武笑着说道:“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你才是最懂我的人。”
“嘻嘻——”
周苗苗敲着他的腿,嬉笑着说道:“您以前是发现不了,因为我也是最近两天才懂您的。”
“看来我这一趟必然不虚此行了——”
李学武蒙着眼睛,说道:“至少还得了一位知己,是吧。”
“您高抬我了,我哪敢称您的知己啊——”
周苗苗站起身,微微弓着腰,捏他大腿上的穴位,嘴里说道:“充其量算半个朋友吧。”
“呵呵呵——”
李学武忍不住的一阵轻笑,道:“朋友就是朋友,何来半个?”
他抬手摘下了脸上的毛巾,看着眼前的姑娘说道:“我没那么刻薄吧?”
“我没说您刻薄啊?”
周苗苗抿嘴一笑,接了他手里的毛巾蹲下身子帮他把泡好的脚轻轻抬起放在了膝盖上仔细擦干。
“您趴在床上吧,我帮您按按,这会儿效果是最好的时候。”
她没在意李学武的目光,伸手扶了他站起,走到床边又主动帮他褪了黑色西裤,以及身上的白色衬衫。
“我带了一点药酒,平时是我自己用的,您试试看舒不舒服。”
周苗苗轻轻推了李学武趴下,去卫生间洗了手,这才拿着一个小药瓶回来。
“您还真是枪不离手?”
刚刚帮李学武叠裤子的时候,便发现了腰带上卡着的枪套。
回来时里面的手枪已经被掏出来摆在了床头柜上。
她没在意地解释道:“我也是听人家说的,每次见您也能看见。”
“嗯,仇人太多——”
李学武趴在枕头上,声音有些闷地说道:“刚刚说的,我在厂里没有什么朋友,不是在开玩笑。”
“那今天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周苗苗当然不会害怕,只是故意开着玩笑道:“您可别吓唬我啊,我胆小。”
“呵呵——”
李学武轻笑道:“只要你别碰那把枪就行了,它容易走火。”
——
指尖沾染了活血化瘀的药酒,搓热之后更容易发挥药力。
按压力度适中,沿着掌、心、跟、腱,再从足弓回到脚尖,这是一个完整的足疗按压过程。
按压穴位,舒筋活络,松弛筋骨会让人感觉整只脚都是麻的。
再从脚到小腿、大腿、后背、肩胛、胳臂,从手指回到脖颈,沿着脊柱一路向下,一直到后腚,这是一个完整的理疗按压过程。
两人并没有那么多的话题,既然省却了客气,就只剩下实际。
李学武默默地享受着,周苗苗认真地服务着。
该说不说,她真是有一套,劲头和力道用的很是老道。
如果不是她叫翻身,李学武都要睡着了。
“舒服吧?”
“确实——”
李学武长出了一口气,平躺着,微微闭着眼睛问道:“你学过中医按摩?”
“没有正经学过,这些也算是舞蹈队的基本功了,”她很自然地解释道:“前辈们教的,我们队员互相做。”
“您也知道,我们舞蹈演员最容易受伤,也最害怕受伤。”
她半蹲在李学武的身侧,手上搓着药酒,轻轻地按在了他的肚脐上,一股热气从她的手心扩展到了李学武全身。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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