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们,还有两个宝贝。”
杜宪也点了点头,顺手放下毛巾穿上了睡衣,杜悠闻自然看到了他脖子上两个深可见肉的血窟窿,“嘿,你们俩最近口味有点重哦?”
说完指了指杜宪的脖子,那样深的咬痕,现在还在往外冒着血丝。
杜宪在被悠闻提醒后,用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沾到微湿黏液,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你感伤什么,妈都主动提出让她嫁给你了。”杜悠闻又坐起身来,恍惚间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杜宪的脸上明确地写着失落与沧桑。
杜宪站了起来,走在酒柜边倒了一杯烈酒,然后用纸巾沾上一些,敷在了脖子和手上。
“这些酒,你都喝完了?”杜悠闻到此刻才注意到杜宪壁柜上的酒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少了许多。
“嗯,最近不喝点,好像睡不好。”面对最亲的人,杜宪也懒得隐瞒,再说,又不是一次性喝完的。
“少喝点吧,对身体不好,”杜悠闻看了自己弟弟一眼,又想起了陶景帆淡然拒绝的模样,估计他是在陶景帆那碰了软钉子,便试着安慰,“总还是有机会的。”
“不会有了,”伤口那里传来酒精腐蚀的痛楚,一点点,丝丝缕缕地缓慢侵入,
入肉,入骨。
从每一个缝隙侵入。
与血肉结合,针扎一般地疼。
在肌肤间,也在心里。
“那你这是……”杜悠闻有看向他的脖子,“那是严菱?”
“不是严菱,”杜宪摇头,脸上维持着一种无奈而苍白的笑意,“是我求她咬的。”
求的自然是陶景帆。
杜悠闻突然站了起来,走到自己弟弟面前,有些恨铁不成钢地举起了手,杜宪也有点自暴自弃,在面对杜悠闻的愤怒时根本没准备躲避。
“你去求她?”杜悠闻扯住了杜宪的衣领,“你求她咬你?”
杜悠闻一向看重自己这个弟弟,听到他说自己去求的陶景帆,悠闻就已经有些承受不了,在她心中,自己和小四是最亲的人,血缘最相近,就连爸妈都比不上。
“你真是疯了,”杜悠闻扯开了他的睡衣,你看看你身上,为她朋友挨了一刀,差点手都废了。
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跑去她老家,差点没得疫病,你是疯了吧,那里都被隔离,禁止出入了,你居然还跑去,要是你真的被感染,死在那里,爸妈怎么办,我怎么办你都没想过吗?
你为了陶景帆已经疯狂到这个地步了?”
“我去之前,就考虑到了,我会去就证明我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姐,你放心,我不会再不考虑后果地做事了。”
杜悠闻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小四,如果你真的想补偿她,可以用其他方式的。”
“我已经不想补偿她了,”杜宪打断了悠闻的话,“我也没有其他方式了。”
杜悠闻也沉默了一下,“小四,那你不打算和她结婚了?”
杜宪听到结婚这个词语时终于惊醒了过来,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陶景帆说过的话,然后回答自己的姐姐,“从头到尾,说结婚的人只是我自己罢了,她从来没有答应过,只是我一厢情愿地以为这是补偿而已。
姐,你说,跟一个不爱的人结婚,其实是一种折磨吧?”
说你,还是说她?
杜悠闻有点没反应过来,但小四这句话确实没错,跟一个不爱的人结婚,那的确是一种折磨。
杜宪看懂了她的疑惑,便主动说了下去,“说的是她,我给的婚姻,其实对她而言一场折磨。”
杜悠闻突然看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这个弟弟,怕是陷入了爱情里。
只是,因为命运弄人,时间太晚。
他已经和那个人插肩而过。
“如果你真的爱上她了,总会有办法让她回心转意的。”杜悠闻轻声安慰了一句,在走出去之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独自坐在窗前的背影,她的弟弟,何时曾这样落寞,何时曾这样愁苦?
母亲没说错,陶景帆,竟果真的是杜宪命里的劫数。
让我们把时间调回到半个月以前的某天。
那是杜宪和严菱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
那天下午,杜宪在结束了一个会议后,就下班来到和严菱约好的地方。
“这是第一次,你约我却没有来我家接我。”严菱其实迟到了,她坐下的时候已经五点一刻。
杜宪点头,放下了手上的汤匙,该说的他都已经说过了,给严家家长也表明了立场,“听说你快回英国了?”
“你约我就是为了替我送行?”严菱精致的眼妆衬得她双眼红肿地可怕,“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杜宪皱起了眉,他知道自己对于严菱过分残忍,但他也清楚地明白,继续这样下去才更是残忍。
“一定要这样吗?”严菱又补了一句,“你没爱过我,所以现在连多看一眼都心烦吗?就这么恨不得我消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