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担大任的当下,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功绩!
日后论功行赏,绝对少不了在场每一个人的那一份。
三番队的队士们,多久没有过如此亮眼的战场表现了?多久没有过这么扬眉吐气了?
这时,白崎悟出同僚们的精气神里所多出的那点东西,究竟是何物了。
是自豪。
为自己创下了闪耀的壮举,而感到万分雀跃的自豪——白崎想不起来上次在同僚们的脸上目睹到此种情感的出现,是在什么时候了。
“……”将眼前的这一切尽收眼里的白崎平二郎,默默闭上双眼,连做数个深呼吸。
再睁开眼时,白崎眸底里所蕴藏的情绪,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多出了一些东西——仿佛放弃了什么物事的无奈。
与此同时,又少了一些东西——仿佛不再追求什么物事的执念。
下一刻,白崎高高举起手里的长枪,加入进放声欢呼的行列之中。
……
敌方的首级自古以来都是评判战功的最重要证据。
青登一行人若不将横仓启之介的脑袋带回去,可没法向上级证明他们成功讨伐了相马众的头目。
青登将诚字旗插回到地上,提刀走向横仓启之介,准备亲自取下横仓启之介的脑袋。
就在青登半蹲在横仓启之介的脑袋上方,将定鬼神的刃锋对准横仓启之介的脖子时……接下来的事情虽不可思议,但确实是真真切切地在青登、在众人的眼前发生。
只见奄奄一息的横仓启之介,忽然猛地睁开双眼!
眸光浑浊的2只眼珠子,爬满了恶心至极的红血丝,几乎看不见半点眼白。
说实话……青登已不知道是否该称这2坨玩意为“人的眼珠”——因为它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是那么地可怕、怪诞。
骨碌碌……基本只剩红与黑两色的“眼珠子”,以机械般的动作向上翻转,发出“骨碌碌”的细微声响。
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般的“眼珠子”,直勾勾看向青登,与青登四目相对。
“?!”表情于瞬间被强烈的惊愕所支配的青登,瞳孔霎时缩至针孔大小,不详的预感闪电似地掠上他的心头。
接下来的一刹那,一股狂风咬向青登!
本不应该再有力气抓刀的横仓启之介,右手五指猛地收拢,一把握住刀柄!紧接着挥刀从斜下方劈上来,斩向青登的脑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青登于前些日从金泽忠辅那儿复制到的新天赋:增强反射神经的“神速”,突冒金光!
只见青登眼疾手快地将定鬼神收拢回胸前并疾步后撤,用很勉强的动作去躲这一刀。
虽保住了脑袋,但并没有安好无恙,右臂弯被划开了。
假使没有“神速”的助力,假使青登的动作慢上一拍……不!半拍!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怎么回事?!这、这个死胖子怎么又活过来了?”
“没道理啊!肚子被剐出那么大的一条口子,不可能还有办法站起来的啊!”
“橘大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青登垂下眼眸,朝自己刚才中刀的位置看去——入肉不深,但动脉被割破了,鲜红的鲜血流淌不止。
青登从上衣撕下一截2寸见宽的布条,充作绷带,手口并用地给伤口进行简单的包扎。
“嗬……嗬……嗬……嗬……”
横仓启之介一边发出无意义的呻吟,一边慢腾腾地爬起身——他起身的动作甚是诡异。先用两只脚掌踏稳地面,然后以腿牵腰,把腰支楞住,再用腰带头,使头直起来。
众队士连忙收敛兴奋的情绪,一脸紧张地端起武器,里三层外三层地将突然起身的横仓启之介团团包围。
“嗬……嗬……杀……嗬……来啊……杀……杀……来啊……”
时断时续的呻吟与破碎的字眼,逐个逐个地从横仓启之介的唇齿间蹦出。他就像一只起了应激反应的猫,背弓得厉害。持刀的动作……基本没有架势可言,就只是普通地把手中刀提拉在身侧,刀尖戳在地上。无神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环视四周。
模样之怪异……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寄生了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横仓启之介“嗷”的一声,拖着打刀低身冲出!向着正前方径直扑去!
“嗬……!去死……!”
横仓启之介以足带腰,以腰带臂。将手里的打刀自下往上地大幅扬起。
即使身体已变成了这种仿若行尸走肉的姿态,横仓启之介掌中的锋刃却依旧闪烁着剑术好手所独有的锐利。
横仓启之介刻下的状态,实在是过于诡异,惊得在场的每一位队士无不面色发白、寒毛倒竖,一时间全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民智未开的缘故,这个时代的人全都迷信得很。
上至公卿武士,下到普通的平头老百姓,基本都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
肚子被豁开这么大的一口子,却不仅没有断气,反而还站起身再度战斗……这超出众队士的理解范围了。
许多队士不禁想到:这个死胖子……该不会是被什么恶灵附身了吧?
恰好他们现在正身处深山之中。
在古日本人的观念中,山、海这类人类难以涉足的地方,向来都是神明、妖魔栖息的地方。
在这种地方碰上恶灵妖鬼并被其附身……完全合情合理!
队士们的胆气、战意瞬间土崩瓦解——与魑魅魍魉战斗……这太难为他们了!
见横仓启之介扬刀冲了过来,所有恰好正站在其前方的队士,纷纷像是躲避麻风病人一般退散,犹如波开浪裂。
这时候,不知是谁忽地大吼一声:
“大大、大家别、别怕!这种以荒山野岭为家的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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