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探子回报,王仲宣扎营广州城外的十里坡上,十里坡地势险要,若非有熟悉地形的冯盎等人在,不习惯岭南水土的隋军势必十去九不回,对于冯盎的相援,裴世矩心中实在感激,更是对冼夫人支持统一的高仁大义赞叹不已。
以冼夫人之威望,如若她举反旗,自立为王,岭南势必自成一国,越人来去如风又占地利之便,隋军若想进驻,难。秦始皇三十三年的时候,始皇帝为了他的勃勃雄心,曾派尉屠雎率领大军五十万兵分五路攻击岭南,秦军三年不解甲不驰弩。百越人借着炎热的气候,潮湿的地势,丛杂的山岭,重重的瘴雾,层出不穷的蛇虫和秦军进行游击战,在最后一场伏击中,主将尉屠雎战死,秦兵牺牲数十万人。
需知,蒙恬以三十万人之力打败强悍的匈奴,而作为王翦的继任者――尉屠雎,所率的乃是五十万人,终换得饮恨岭南身死异乡,可见百越地利之便,俚人之倔强英勇。而那一次惨烈的失败更是埋下了秦二世而亡的祸根。
午后,冯盎收到降书一封,王仲宣请降,但为了保住自己兵士的性命,特请冼夫人之曾孙女单人前往前去收编,原因是王仲宣只信冼朝,并且有要事相告,这件事还只能告诉冼朝。
裴世矩、裴笙、杨笑澜、冯盎与冼朝在议事厅商谈此事,均觉有诈。
王仲宣的得力爱将陈弗智被冯盎斩于马上,以王仲宣暴躁的性子必定大怒想要为陈弗智报仇,又怎么会突然请降?只是众人一时难以明白为何要冼朝前往,莫不是想生擒冼朝要挟冼夫人?
如此一个显而易见的陷阱,他们又岂会上当?
这王仲宣还就真蠢到这样将大家都当成了傻子?
默然片刻,杨笑澜冷笑道:“王仲宣非但不蠢,还聪明的紧。他此时尚余兵马二千,藏匿地势险峻之处,他一天没降没死,就一天竖着反抗大隋的标杆、旗帜,昭示世人,他反,他自在,我们拿他无法,随时随地还可以有人来响应他。他知我们必定急着要将他压制,故而开出投降的条件,若是冼师侄不去,就是我们大隋和冼太夫人没有诚意,若是去,一人之力孤身前往敌营……哼,他真是打得好算盘。”
裴世矩点头赞许,方才他想到此节,没料想,年纪轻轻的杨家四郎倒也想到了,“那以四郎之见,冼家娘子是去还是不去呢?”语调之中已有试探之意。
一时,众人的目光集中在杨笑澜的身上,冼朝不免感叹,昔日一别,这曾经心浮气躁中人计谋被打的鼻青眼肿的少年,而今竟能轻易就识破王仲宣的奸计,这面具的后头那张年少时温润的脸长成什么样子,她真是十分好奇。
只见杨笑澜沉吟片刻,又道:“笑澜不才,只想到对方既然漫天要价,我们不若就地还钱。既然王仲宣请降,就得有请降的姿态,他可以请冼师侄去,我们自然也可以请他来,广州城外设宴请他,他既不肯,一定又会开出通融的条件,到时我们找一处折中地,我带着几人陪同冼师侄前往,那想必可行。”
果如杨笑澜所言,这书信一来二去,最终确定了广州城外三里,东柏坡上见,王仲宣带随从,而冼朝只能带一人前往,更特别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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