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杨笑澜没有昏迷太久。
在一个清晨,伴着轻柔阳光拨开晨雾,叠脆的鸟鸣,她醒了过来。头顶和之前醒来的那次不同,之前是山洞,这一次似一间木屋。一侧头,入目即是陈子衿的睡脸,眉心微蹙。她只动了一动,陈子衿立刻就醒了过来,眼中是惊醒的慌张。“怎么了,怎么了?”
而陈子衿的手,环在了她的胸口,恰恰碰到了伤处,也正因为伤口的痛再次唤醒了她。
“喂,你压到我了。”心里头是赞叹身边人秀美沉静的睡容,口中却是脱口而出的恶语。兴许是梦里回家的感觉太过真实,也许是先前几日受够了陈子衿的冷眼冷语,从醒转的那一刻起,杨笑澜就忍不住要对陈子衿恶言相向。
尚有些迷糊陈子衿还没来得及变成冷漠的样子,倒像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少女,脸红了一红,忙收回了手,道:“抱歉。”
杨笑澜道:“道歉有用?是不是我就不会痛了!”
“很痛?”没理会笑澜的不善语气,子衿察看了一下已经不再是血洞的伤口,才道:“已经开始愈合了,还需要一点时日才能完全恢复。”
“你不是有特异功能嘛,为啥救不了十三还不能让我别痛了!你是故意的嘛?”
不想理睬有些无理取闹的笑澜,陈子衿起身下榻,出了房门。
居然没有回嘴,她是转了性了么?杨笑澜觉得奇怪,再看自己的身上,伤口包得有些蹩脚,衣衫是换过了的,身上也没有病人那种特有的油腻腻汗津津的感觉。难道她还替她擦了身……挣扎着坐起来,被窝里有着属于陈子衿的淡淡的香味,她的面具始终放置在另一侧的枕边。
“这是哪里?”看着陈子衿端着盆水进屋,驾轻就熟得让她漱口,给她洗脸,笑澜问道。
却是一个粗犷的男声回答了这个问题“这是我打猎时的临时住处,郎君住的可算满意?身子可大好了?”屋子的主人,一个浓眉大眼满脸疙瘩的中年男人一身猎人装束端着冒着热气的粗碗出现在门口。
杨笑澜愣了一愣。她们这是被猎户当成狐狸精抓走了吗?
“郎君莫怪,我弟弟……她伤重未愈,才刚醒转……失礼之处,请多多见谅。”陈子衿礼貌客气施礼道。
杨笑澜不悦,凭什么对别人那么和气,唯独要刻薄她?既然说是姐弟……干脆抿紧了嘴,装痴傻样,往陈子衿身上靠了靠。
猎户也不见怪,只哈哈一笑,道:“我瞧着你们倒不像落难的姐弟,倒像是私奔的情人。既然令弟已醒,小娘子便不用日夜忧心,也可睡得安然了。我这里也算安静,你们且安心住着,不必怕外头的人来把你们抓了回去。待小郎君伤势大好了,再为将来打算不迟。令弟方才醒转,不适宜过分油腻的食物,刚煮了些粥,小娘子尽可盛一些给令弟。这几日小娘子也进食颇少,拿了粥给你,请一起吃一些吧。”
听那猎户说“日夜忧心”,杨笑澜又是呆了一呆,是为了她的伤势忧心么?求证似地望向陈子衿,这会儿留心了方能看清楚陈子衿的黑眼圈和一脸的倦容,结合方才熟练给她洗脸的动作……初见时无礼冷漠的陈国公主居然这般伺候于她。一时有些失神,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见猎户看着陈子衿的眼神里闪着光芒。
从前杨笑澜懵懂,可现如今也在贵族子弟了混了这许多岁月,风月场寻欢事也见了不少。这男人看向女人,眼神里带着渴望,自是逃不出她的眼睛。
不可否认,陈子衿是个美丽的女子,尽管说不上温婉、性感、清纯或是端庄,但是却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轻蔑世人的冷漠,这层冷漠配上她江南女子特有的细腻肌肤使她显得着实神秘。而天生皇家女子所特有的贵气,脸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冷淡淡,难免会使人产生想要征服她的想法。比如那些成天以追逐猎物谋生的人。
征服这个年轻的女子,看看她解冻寒霜时的娇媚样子,看着她为他落泪,看着她坠入他精心编织的网里。
许是童年的遭遇使她生出对人世间的不信任,故而陈子衿的身上总有一种对尘世的淡淡疏离。就像她对着那个猎户行礼,身在此,心却是远的。
而这样的遗世独立,和杨笑澜来到此间的心境格外相似。
她们的心,都是孤独的。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缘故,杨笑澜从冼朝处听说了陈子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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