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贺清远犹豫了一下,满脸庸人的疑惑:“这又是从何得知?”
田宽再度被噎住,也是,虽然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可是也都是心照不宣,因为那位北静王实在是太谨慎,从来没露出过任何蛛丝马迹,更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北静王和宇文恪互有联络。
最好的证明,便是楚州起兵,燕都完全没有动作。
宇文祯眯起眼眸,打量着贺清远:“东王怎知这二人无有联络。”
贺清远一脸糊涂道:“可是,楚州之变,北疆两个月,都没有动作,难道不是么,皇上?”
这下,宇文祯也无言以对,没错,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宇文恪起兵,在他预料之中,所以老早的就有所布置,不但在岭南布置了兵力,更在水溶南下的必经之路山东一带压下了重兵,可是,眼下来看,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这一个多月以来。与江南热络的战局相比,北疆却是一片静寂。
所有人都认为最该响应的人,却在这一刻保持沉默,毫无动作。
这样的无动于衷,让人起疑。
水溶不可能置身事外,只是,他到底要做什么!
宇文祯越是这样想着,心里越是如一团乱麻。水溶其人他了解,却又不了解。此人城府极深,总是有出人意料的招数,令人防不胜防。
就比如说,眼下这一局, 他越是按兵不动,越是令人疑惑。
迷局重重,揣测不透,算了,暂时,先不要动了。
想到这里,宇文祯深吸一口气:“东王言之有理,不过朕也以为,京畿周围的兵力不宜轻动,所以还是暂缓一时的好。”
贺清远仍是一脸的心悦诚服:“是,臣遵旨。”
“没什么事的话,退朝!”宇文祯起身,揉了揉额角,离开。
“恭送皇上!”
众臣退出大殿,纷纷离去,贺清远略落后一步,吁了口气,回头看看雾霭中的建章宫,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冷笑。
这兵,调还是不调,大概还是未可知。
宇文祯做出这个决定没有几日,却就被一纸兵文逼的非要更改不可。
宇文恪在沉寂了半月之后,忽然以奇兵绕道突袭南岭山北麓,陆渊大败,退守白沙河,折损了万余兵马,奇怪的是,手下的骁将潘泽在住手松风亭的时候,居然向宇文恪投诚,带着所部的两万多兵马一起归了宇文恪。
这一下,就是损了三万多的兵马,本来人数上的优势竟然是荡然无存!
这奏报是朝堂上宇文祯闻讯,将手中的奏报撕的粉碎,推倒了桌案:“气煞朕也!陆渊,他是怎么带兵的,难道就不防备着叛军后路偷袭么。”
立刻便有人落井下石:“陆将军虽然年少英雄,但是终归是阅历浅薄了些,臣以为,应当换老将统军。”
宇文祯稍稍冷静下来,听见这句话,也只是冷哂了一声:“来人,兵部行文,督战,令陆渊半个月之内收复岭南山,否则严惩不贷。还有……”他长长的吁了口气:“调江浙三万守军南下,归陆渊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