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紫鹃和雪雁凑在窗内看着,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好……”
黛玉缓缓睁开眼睛,听到的就是这句话,蹙眉道:“什么怎么好?你们在说什么……”
紫鹃和雪雁回过头来,雪雁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姑娘醒了……”一面忍不住将目光仍向外瞄着。
黛玉抚着仍痛的额角,支撑着坐起来:“你们又在弄鬼,到底是什么。”
紫鹃咬了咬唇:“姑娘,北王爷在外面。”
黛玉目光簌簌一跳,缓缓的闭上眼睛,听着外头一滴滴的雨声越发的紧促,轻叹一声,待要不理,按捺了几次,却仍是心不由己的下床来,慢慢踱到床边,隔着窗纸看着那在雨中模模糊糊的身影,喉咙里只觉得哽塞,轻轻的抿着着唇。
风带着些许秋意,透过窗棂,清寒彻骨。
紫鹃体贴的从身后给她披上衣服:“要不要去说一声,姑娘醒了……”
黛玉仍然是默不作声。
雨中,雪儿终于熬不住那冷意,从水溶臂弯里挣脱出来蹿到檐下,甩掉脑袋上的雨水,哆嗦。
雪雁低低的咕哝:“这王爷也太傻了。站在檐下也好,就那么直通通的淋雨,不风寒了才怪。”
紫鹃连忙用胳膊肘捣了她一下,雪雁抗议道:“干嘛,我又没说错,本来就是。”
黛玉蹙了蹙眉,全无征兆的转身向外,紫鹃愣了愣,追到门边,递上伞,黛玉却在接过来的时候,忽然迟疑了一下,动作也慢了下来,然后将伞还到紫鹃手中:“把伞给他,告诉他我已经没事了。”
说着笼着衣服,重新走回了内间。
紫鹃苦笑了一下,开了门打着伞出去。
水溶望着门开,目光轻轻一漪,当发现是紫鹃时,慢慢黯了下来。
紫鹃走过来:“王爷,姑娘要奴婢把伞给王爷,姑娘已经没事了,请王爷放心。”
水溶点了点头,并没有接那伞,声音有些哑:“没事就好。”然后转身离去。
紫鹃迟疑了一下,一声王爷并没有叫的出来。
黛玉仍在窗下,看着那蒙蒙雨雾中的白影,如浮冰碎雪,缓缓融散在雨水之中。
仰起脸,让眸中的漉漉湿雾聚拢,压下。
水溶走出那黑漆的大门,侍卫连忙将伞撑在身后,他却一脸沉郁,似毫无所觉,跃上马,一夹马腹,马撒开四蹄在雨中的街巷狂奔起来,溅起水花如莲。
迎面,亦是一匹马狂奔而来。
水溶猛力一收缰绳,马前蹄高高扬起,然后才重重落下,水点混了泥四溅开来。
对面的人同样是险险收住,全赖二人不相上下的精湛马术。
“北王!”
“魏王殿下!”
宇文祯披着蓑笠,漆黑的瞳眸里因冷雨而更显得寒意逼人,打量了一下水溶一身的雨水,揶揄道:“吃了闭门羹?”
水溶毫不觉得狼狈,仍是淡淡一笑:“这似乎不是素日殿下言辞风度。”
空寂的街道,除了雨声,再无其他,宇文祯呵呵的笑了一声:“才在宫里,听父皇和母后谈起,和番人选大约已定,不知北王还能力挽狂澜否?”
“尽人事,听天命。”水溶神色不稍变。
“有北王这句话,本殿就放心了!”宇文祯眸色一锐,狠狠的一夹马腹,两行人马,擦着而过,各不相扰。
剩下的几日,黛玉果然在家中足不出户。那个未定的结果,仿佛一把随时都可能落下来的剑,让所有人的心都是高高悬起,连云姨娘都是愁眉不展。
而黛玉,仍是如旧。水溶来过,但是她不见,一次也没见。闻说他在院外徘徊一阵便去,她也只似若不闻。
偶尔在院子里,命人焚香支起琴架,却是一整日未拨一下琴弦,只是痴痴的出神,直到日头西斜。
谁想,圣旨并未等来,却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司徒娬儿。
蜜合色的衣裙,娇艳的面容,杏眸流盼生辉,她确实是一个令人一眼便难以忘怀的美人。
黛玉淡淡的行礼:“不知郡主驾临,黛玉有失远迎,失礼了。”
司徒娬儿忙上前去挽住她道:“是我不让人报的,免得林姑娘劳碌了,我和姑娘一见投缘,都是闺中姊妹,何必那些虚礼呢。”
投缘就是,想方设法要自己身败名裂?
黛玉垂了垂眸,一丝讥诮悄然隐没在眸中:“郡主抬爱,黛玉不敢当。”
司徒娬儿笑道:“这就见外了。”顿了顿又道:“今日来,是得知一件事,要来恭喜林姑娘的。”
黛玉轻轻道:“黛玉愚钝,素日足不出户,却不知喜从何来?”
司徒娬儿轻叹了口气:“想必林姑娘知道,西羌和番之事,你我都在遴选之列。”
“知道。”
“我从来掐尖要强,没想到这次却败在林姑娘手里了。不过无论是才情气量,娬儿甘拜下风。”司徒娬儿似乎很是惋惜,可是眸子里却是流过一丝喜色:“恭喜林姑娘了,不日圣旨就下,封姑娘为公主,西羌为后,当真是莫大的荣宠。到时候,娬儿见了姑娘,也要行叩拜之礼了。”
黛玉的心被戳了一下,隐隐而痛,却仍淡淡微笑:“圣旨未下,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大约明后日的事了。听父王说,圣意已定,再无更改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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