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吉,遇难呈祥,身体看着更健旺了,想是不会再被鬼魅魇住。”
她在讽刺王夫人上次装神弄鬼陷害之事,王夫人一下子被噎住,笑容里顿时不尴不尬:“大姑娘仍是好牙齿呢。不过我说的喜事,却是真真的,老太太,你说是不是。”
贾母笑笑道:“说的是。”
“哦,请教老夫人、二舅母,到底是什么事。劳动二位,亲自和黛玉来说。”黛玉一阵心寒齿冷,也不再看贾母,漫不经心的理着裙上宫绦。
“哦,前番入宫,见了你大姐姐……”
“大姐姐?爹娘只我一女,哪里来的姐姐。”黛玉冷冷讽刺道:“我想起来了,二舅母说的是凤藻宫尚书元妃娘娘,君臣有别,二舅母说话还是小心为是。”
要赌口角,一万个王夫人也不是黛玉的对手,那王夫人本想套近乎的想法被堵死,心中一阵怒,脸上却摆出道貌岸然的笑容:“是是是,是我失言了。娘娘说了,这不是西羌使团来我朝求亲么。宫中要从官家女子,清贵名媛中遴选一人,封为公主下降了去。甥女你如今的才名京中谁人不知,娘娘说了,若你能入宫遴选,必是十拿九稳的事。”
“西羌使团?和番?公主?”黛玉满是嘲弄的一笑:“听起来倒是不错。”话锋敏捷一转:“既然有这么好的事,为何不让三妹妹去?或者,二姐姐?四妹妹?”
王夫人脸色一变,旋笑道:“大姑娘说笑呢。她们怎能与你相比?”
黛玉冷冷道:“那还有宝姐姐、琴妹妹呢?果真,她们也不如黛玉么?”
王夫人脸色更加难看:“她们怎么能去呢?”
“她们不能去,黛玉就去得?”黛玉终于撂下脸来:“恐怕,老太太和舅母是不舍得拿自家的女孩去,所以拿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顶缸,是不是。老太太,连你也是这么想的,是不是……”
“大姑娘,你怎能指责你的亲外祖母呢,老太太也是……”王夫人还要再说,贾母忽而出声道:“好了,政儿媳妇,拙口笨腮,就少说几句。”
王夫人被斥,也只好不语了。
贾母看着黛玉,轻叹了一声:“你们都下去,让我单独和玉儿说几句话。”
王夫人还要开口,贾母再次抬高了声音:“下去。凤丫头留下。”
王夫人灰溜溜的带着一干人下去。
黛玉将脸侧到一边,轻轻的擦了下滑落的泪水。
“玉儿,你心里怪我是么。”贾母苦笑了一下道。
“玉儿不敢。”黛玉道:“只是有些失望。本以为父母亡故,唯有老太太是真心疼爱,可是没想到,仍是如此。”
凤姐急了,想要开口,却被贾母看了一眼,只好继续不语。
“敏儿,敏儿……”贾母提起贾敏,亦是落泪道:“就算看在敏儿的份上,我这老太婆也不能眼睁睁的把你往火坑里送啊。”
黛玉闻言一呆,怔怔的望着贾母:“老太太……”
贾母长叹一声,沉默半晌,怒道:“可是,宫里的娘娘催逼的紧,还有,还有那个东西做耗……”半晌长叹一声:“可是玉儿,你要知道,我这一辈子,就剩下你这点亲骨血了,不管发生什么,外祖母都不会弃你不顾,宁可豁出命去,也要护你周全,否则我则么对的起敏儿的在天之灵。”
黛玉顿时泪如雨下,起身跪下道:“黛玉无知,冲撞了老太太……”
凤姐上前,将她扶起来:“林妹妹,老太太心里是最最疼妹妹的。刚才老太太是故意做给人看的,若不如此,怎会让她消了戒心。”
“凤姐姐……”黛玉轻叹一声:“是黛玉错了。”
“唉,恐怕不是你错了。是云丫头和你说了什么吧。”贾母将黛玉拉过来。
“老太太,你都知道了……”
“我是故意让她听见,然后放她来看你的。”贾母擦了泪,笑了笑,旋又道:“玉儿,趁着令你参加遴选的圣旨未下,还可转圜,你赶紧离开京城吧。”
黛玉吃了一惊:“老太太,你的意思是……”
“你就说要去给爹娘守墓,先回姑苏去。”贾母道:“我都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我和凤姐也商量过了,让后廊下的贾芸送你们走,越快越好。等圣旨一下,你不在京中,也就没办法了,京中闺秀颇多,哪里就再去姑苏找了你回来?”
“那老太太,那你们……”黛玉道:“岂不是要受牵累?”
“到时候我和老太太统推不知道罢了,又能怎样。”凤姐笑道:“你就放心吧。等风平浪静了,你再回来,也是一样的,所以现在,你还是要配合我和老太太把戏演下去才好,不能让他们怀疑了,啊?”
凤姐在耳旁低语几句,黛玉点点头。
王夫人在外急的来回踱,可是奈何鸳鸯琥珀在外头拦的紧紧的,她根本听不到屋里人说的是什么。
“既然如此,为了外祖母,玉儿,去。”黛玉微颤带泪的声音响起。
“玉儿,那也是好事,你过去,一来咱们府中无事,二来,你自己也是荣耀的。”这是贾母的声音。
“我不想再听了,你们走吧。”黛玉哽咽着道:“我要一个人呆会儿。”
“你自己好好想想,过几日,就会有圣旨到。”门吱呀一声开了,贾母擦着眼泪出来,望了王夫人一眼,没说话,径去。
王夫人怔了怔,亦配合的挂满了满脸离愁,心中却是喜不自禁,这可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清晨的薄雾中,林府的后门的小巷子里,一辆青帷马车静静停着,并不眨眼。
门悄悄的开了,一个披着风帽带着面纱的纤细身影,在几个嬷嬷和丫鬟的陪伴下走出来,上了马车。
随行的男子骑在马上,面白清秀,却是面色沉重,见都上了车,便道了声走。
马车辘辘起行,驶过巷道,向城门方向而去。
而几乎是同时,暗中盯着的几双眼睛,消失,只是,各自将消息传递的是不同方向。
北静王府,水溶正拿着一块白帛擦着剑,剑光森冷,映着他面若沉冰。
这几天,他一直在暗地里排兵布阵,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算有条不紊的进行。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按照水溶的计划,对黛玉构不成任何影响,所以他根本没打算让黛玉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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