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两个小时,由城市转入郊区。碧姬将他带进了一幢活像栖居着德库拉的古堡式别墅里,只说了声“待着别动”就踏着盘旋阶梯的台阶而去。她的丈夫看似不在这里,她得去找他。
褚画当然不会乖乖听话。女人一走,他便听由自己的好奇四处转悠起来。每踩出一步都能听见空阔的四壁传来回声,回声一路追随身后,亦步亦趋。
房子太大了,层高抵得上普通民居的好几层。过于的空旷与寂静为这鬼地方平添了砭人肌骨的寒意,褚画没待五分钟就冷得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他觉得一个大男人把花束拿在手上非常傻帽,于是就把那小束铃兰插到屁股后面的口袋里去了。
即使白天,每一间房也都亮着灯,迷宫式的豪宅几乎很难接触到阳光。偶有将断未断的光束自有些年代的银质窗棂后透过,与那些绘于其上的长茎花卉一同投影在地。大量的阴影与少许的光线零碎拼接,构成了不规则的几何图案。
褚画摸进了大概是书房的一个地方,结果花了不少力气才劝服自己别把主人随意置于桌上的摩根银币顺手牵羊收进兜里。
整齐摞成两摞,粗略估计有三十余枚,全都出自1895年的费城造币厂,这家伙真太他妈的有钱了!
仿佛一脚踏进一所大学图①38看書网架成排,不单摆置了不可计数的稀世典籍与珍贵古董,一些成形或未成形的陶罐和花瓶也随处可见。所有的陶制品都保持着陶坯状态时的原色,未经斑斓着色。
比起书法与绘画,康泊似乎对陶艺情有独钟。
半是刑侦需要,半是窥私欲作祟,褚画忍不住走上前,一件件打量起应该是出自康泊之手的陶艺作品。
一些陶器寄生于绮丽的远古神话,一些则与生殖、孕育的主题息息相关……年轻警探突然看见了一张焙烧过后的陶制面具,一张模样漂亮的男人脸孔,他一失手就将它砸在了地上。
面具啪啦碎成两半。
“crap!”褚画骂出一声,然后赶紧将它拾回手中――
清澈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天生微翘的下巴和唇角、甚至唇角若有似无的梨涡也如出一辙……他没有看错,这张脸和自己的非常相像!一个人全无防备地以这样的形式看见自己的脸无疑会吓一大跳,不过褚画立刻想到,这张脸孔应该就是那个人人称为“宝石”的大明星乔奈尔。
破损的面具放在架子上会非常碍眼,年轻警探一弓腰又把它放回地上,趁周围无人用脚把碎片踢藏进了柜子底下。
如同一个打碎父亲心爱花瓶的淘气鬼。
※ ※ ※
待在书房转悠厌烦了,年轻警探就踩过一条似乎无穷无尽的幽暗长廊,通往了别墅的花园中。比起气氛莫名压抑的室内,曝露阳光下的他明显心情明朗不少。
花圃青白两色,青草铺得繁密齐整,过路的风则不时摇撼起铃兰花那洁白又肥腴的花钟。
褚画陶然于眼前美景的同时,顺便也摸了摸屁股口袋里自己带来的花――果如其所猜,这个康泊喜欢并近乎迷恋这种花朵,类于一种源自创伤的心理碎片1。
一声细微的叫喊突然打破了这个窈窕静谧的午后。
像女人的哭声,也像孩子的叫喊。那个声音响了一下很快没了,但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奇异的血腥味。
褚画追循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