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西瓜,绿油油的个个圆如球。
“殿下,这个保准甜。”王杨乐呵呵的捧出个头般大小的西瓜,将耳朵凑近西瓜旁,指节敲了敲,如愿听到‘崩崩’声才放心的对旁边的离元澈道。
“切开。”离元澈慵懒的躺在软榻上,侍女手执蒲扇正为他扇风。
声音虽是轻轻柔柔,但王杨可不敢有半分掉以轻心。西瓜一分两半,王杨将之切成小瓣,用玉碟盛好呈给自家主子。
离元澈那粉嫩嫩的正太脸上似笼有一层阴沉沉的黑气,尽管那张脸讨喜可爱,可没人敢去瞧上一眼,沉静如水的殿内,宫人们都死死的低垂着头,这些个都是跟随使臣而来侍候在离元澈身侧的宫人,此刻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生半丝声晌。
离元澈菱形的粉唇轻抿上一口果肉,嚼都未嚼直接‘噗’地吐到王场的脸上,冷冷地道,“酸。”
王杨一惊,不相信地从未切的另一半西瓜中抠出一块尝了尝,满腹疑惑地道,“殿下,很……”
‘啪’的一声突兀地响彻殿内。
“你干嘛打我!”王杨摸着刺疼的后脑勺,因这掌脸上粘着的西瓜肉也掉了下来,他黑着脸喝到,“王槐,别以为你是殿下的人我就怕了你,我可也是殿下的人!”
王槐难掩嫌弃的斜了他眼,“打醒你的脑子。”真是蠢货,他们的殿下哪里嫌西瓜酸了,他那是心里酸着,正不爽着呢。王杨还敢这时顶撞过去,不是找死,“殿下说酸了那就是酸了,自己的本事差了就不要找借口,挑你的西瓜去。”
王杨后知后觉什么,偷偷瞄了眼自家主子周身愈加沉郁的气息,悻悻走回筐前。
王槐唇角悄然微扬,狗腿的上前两步,躬身笑道,“殿下,奴才看公主那的西瓜就甜,要不奴才去讨一个?”
“我怎么不知道公主那有西瓜?”王杨抬起脸来不解问道,“欣然公主这几天不是身子不适,吃不得凉物?”
说他蠢还真没冤枉他。王槐剜了他一眼,威胁道,“挑你的西瓜!再多嘴你就把这两筐西瓜都吃了!”
王杨急忙捂嘴,他心悸的瞧着满满两筐的西瓜心想这都装到他肚子里还不得撑死,不妥不妥。随即又想到,他怎么就这般轻易被王槐给唬住了,顿时气愤转脸,见其正和自家殿下说着什么,便识趣的闭了嘴。王槐惹惹还行,殿下那还是不要了吧。
“殿下,这会还早,奴才赶去落樱轩定不会打扰到公主。”王槐时不时抬起眼睫观察自家主子的表情,见其面色未变只是挑了挑眉,倒敛了些紧张,暗道赌对了。
离元澈头靠在软枕上,杏眸似无辜轻眨,微嘟着粉唇看向王槐,糯糯地道,“是哦,那日尝着清妍妹妹的西瓜,确实很甜,不知她还有没有。”他说罢微眯着杏眸,脑海又一次窜过那张被汁水染红的娇唇,眸中异光一闪而逝。
王槐额头冒汗,殿下这副表情也只那清妍公主敢说上一声可爱,还唤其一声小白兔。他道,“肯定有,要不,奴才这就去?”
离元澈蹙着眉似是思索了会,才道,“那你去吧,本太子在这等着。”
“是。”王槐转身后朝着目瞠口呆的王杨得意的笑了笑,施施离去。
王杨瞪大了眼,终于有所领悟,感情是这么回事:西瓜不是西瓜,人必须得是那个人……
落樱轩。
夏清妍正拨弄着装着冰块的器皿,纯金制的圆形小槽内作安放冰块之用,其后有着三叶金扇正不停扇动着将冷气扇至殿中。她忍不住啧啧惊叹,这到底是用了什么原理让扇子不停转动?古人还真是聪明。
妙玉踏进殿中时,发现夏清妍从晚膳后就一直盯着那清凉瓮研究,细眉紧紧拧起,如果她没猜错,这东西是帝王寝殿中才有,都放至公主这了,想来那人是夜夜歇在这了。
夏清妍睡前习惯遗退所有宫奴,就算是她也不例外。自从那日那在银杏树后闻得帝王与公主之间的情愫,便多了个心眼。她曾在夜间出恭时惊现有黑影从窗口窜入公主寝殿,她当时吓得手脚瘫软,一时倒忘了要大喊,而当她试图靠近时却隐隐闻得殿中男女交谈之声,那道男声虽极少听见,她却意外的记得极清,是帝王。
她在角落守了整晚,待着腿脚发麻,几近五更天才发现帝王离去,她大惊失色,至此她夜夜守在窗柩不远处,所幸两人除了交谈并未做出格之事,倒是唯一值得稍稍放点心了。
“公主。”妙玉轻轻唤道。
“嗯?”夏清妍头也未抬的应道,她道,“妙玉,没事就早些睡吧,这里不用你侍候了,我等会就睡。”而且夏允翊差不多也该来了。
妙玉心中一痛,面上却如常微笑,脆声道,“公主,离太子拖奴才来问公主这可还有西瓜,他家太子殿下这会子正想尝呢。”
“宫中没有西瓜了?”用得着到她这要?夏清妍不禁拧了拧眉。
“那王槐说,离太子那日在亭中尝过公主这的西瓜,说送至他那的定是被挑了剩的,都没有公主这的甜,遂厚着脸皮来讨一个。”她捂嘴好笑道。
“那就给他一个吧。”夏清妍没有过多细想,不过一个西瓜而已。
“是,奴婢这就去。”妙玉福了福身,转身欲走。
“妙玉。”夏清妍唤住她。
“公主何事需吩咐?”
夏清妍抿着樱唇,静静审视了番妙玉,不知是不是她多想了,感觉这几日的妙玉失了前些日子的跳脱,安静多了,倒是让她有些不习惯。
她摇了摇头,微微笑道,“没什么,见你眼下有青黑,定是没休息好,有什么事你吩咐下头的人做便好,便累着自己了。”
“谢公主关心,奴婢无事,不过是这些日子热得慌便未睡得太熟,倒让公主担心了,奴婢有罪。”妙玉低垂下脸来,急急解释。她担心被夏清妍看出什么,却又为夏清妍的体贴而心酸感动,然一想到夏清妍如今深陷囫囵,心中的决定愈发坚定。
“原来如此。”夏清妍恍然大悟,哈哈一笑,“这个容易,等会我叫人也给你送块冰,你房间里有了冰块就会凉上些许的。”
“不不不,冰块之物哪能给宫奴用。”她急急摇头,那可是帝王、宫妃皇嗣等才享受得到的。
“瞎紧张什么,不过是块冰,快些送西瓜去吧,送好了早点休息。”夏清妍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虽是皇室中人所用,但她不至于赐块冰的权力都没有。
“是……”
……
曲幽台内,离元澈边吃着西瓜饶有兴趣地看着手中的字条,末了挑眉道,“拿去瞧瞧,赶紧安排下。”
王槐接过字条,王杨随即凑上前来,两人快速扫了眼上面的内容脸色各不一样。
王槐:“殿下,这宫女能相信吗?”
王杨:“这宫女胆子真大,居然敢迷昏她主子让我们带出宫。”
王槐无语,连眼角余光都不想瞥到王杨。
“为什么不信?”离元澈仰起脸,学着夏清妍那日的吃法,将一整片西瓜尽数塞进嘴里。
王槐嘴一抽,做奴才不容易,做他们家殿下的奴才更不容易。首先,得会揣摩,揣对了尚可提前做好准备,揣得错了,少不得被罚一场,这太明显了吧对主子不敬,得是模模糊糊,似懂非懂。就像刚才,他家主子明明好奇那妙玉的宫女所谓帮衬手法,却又不将话挑明了,只道是西瓜味差了。这送进宫来的西瓜能差到哪去?公主那的西瓜是西瓜?这到了殿下这就不是西瓜了?
再看王杨,他有时真羡慕他,瞧瞧,他和他看问题就不在一个层次,他实在想不通殿下怎会留王杨在身边如此久,不过王杨直到现在也没被发落,这何尝不是一种运气?
他略有担忧的道,“奴才倒认为王杨说得有几分道理,这妙玉连自己的主子都可以背叛,何以不会陷害殿下?殿下如今身在夏国,如若冒然做出什么让夏皇揪住辫子,不是凭添麻烦?”
王杨认同的点头。
离元澈将侍女再度端来的玉碟推开,摸了摸肚子表示吃不下了,他朝王槐悠然笑问,“你说清妍妹妹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王槐扯了扯嘴角,“奴才不知。”对于自家主子一瞬将严肃的气氛打破有些颇为无奈。
“殿下如此优秀,没道理清妍公主不选殿下呀。”王杨兀自疑惑起来。
离元澈、王槐两人直接无视了他。
“清妍妹妹确有心上人,不过显然这人并不怎样,不然也不会连一个宫女都看不上,不惜对自己的主子下药迷昏,好让她随本太子回国。”离元澈眯着眸子,想他那日根本就不指望从妙玉嘴中问出什么,那宫女摆明就是个衷心的,尽管衷心用错了地方。
王槐点头,“那倒是,嫁了殿下怎么也是太子妃,未来离国的皇后,任谁都会如此选择,这宫女这般做法也能理解。”他顿了顿,又道,“也许不用那妙玉如此,夏皇便会赐婚也说不定。”
“这可就说不准了。”离元澈冷冷一笑,夏允翊从头至尾就没对那五十年和平或是他带来的二皇妹有半丝兴趣,如果说故意如此那也太过了。
王槐不语,前几日的洗尘宴那夏皇可没答应,虽是借着酒意退席,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没联姻的心思,否则不会连应付的话都没有,他提议,“那奴才现在就去准备?”
“若是明晚无碍,记得最后做干净点,别给本太子惹什么麻烦。”
离元澈幽幽瞥来一眼,惊得王槐后背的被寒毛根根束起,心想那妙玉也真是可怜,不过想想也是她活该。他恭声回答,“是,奴才明白。”
“那下去吧。”
王槐犹豫着没有走,黜着眉宇欲说不说的模样让离元澈当下皱眉,“还有事?”
王槐面色纠结而复杂,他想了想终是没忍住,“殿下,仅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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