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 房。 ”严世蕃不愧是天下绝顶聪明的人,立刻从句间看出了些端倪。
“那萧墨轩,今个可做了什么?”严世蕃猛得回过身来,对杂役问道。
“他今个早上却也是上了一份折子。 说地萧天驭的不是。 ”杂役回道,“各位大人都说,是萧家见势不妙,便想互相划明了界,保着一个的前程呢。 ”
“划界保前程?”严世蕃仅剩下的一只眼先是眯成了一条缝,忽得又睁得老大,“欧阳大人却是如何回的皇上?”
“这……”杂役略想了一下,又回道。 “小地来的时候欧阳大人却是还没写完,想仍是诉那萧天驭的罪罢了。 ”
“不好。 ”严世猛得一跺脚,“‘谦与尔等论房,何如?’,皇上问地当是萧墨轩私底下对萧天驭此事的看法。
你且快快回去告诉欧阳大人,只说那萧墨轩私下对此事不以为然,言语间多有袒护其父之意。 ”
“哦?”杂役疑惑的看了看桌上的那几个字。
“还不快去。 ”严世蕃眼见一个大好的机会就要从手边溜走,不禁怒上心头。 伸手朝门外一指。
“是。 ”杂役又是吓了一跳。 连忙收拾屁股,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永寿宫。
“虽说忠字当先。 可做儿子的毕竟不如做父亲的。 ”嘉靖看着欧阳必进刚送进来地奏折,微微叹一口气,“若是做儿子地出了这等事儿,做父亲地哪怕拼着命也得护着。
”
“那萧墨轩,其实也是孝顺之人。
”黄锦跟在嘉靖身后,轻声说道,“他在自个地奏折里却也是说,家事国事须得分清,萧天驭犯了过错,自然得担着,他做儿子的,也当养父天年。 ”
“有孝才有忠嘛。 ”嘉靖帝点了点头,抬头向宫门外的远处望去,“做父亲地年纪大了,便总想要保着儿子了。 ”
“西安门外的那些个言官,却该如何是好?”黄锦欠身向嘉靖问道。
“不处置萧天驭,怕是他们也不服。 ”嘉靖沉默半晌,开口说道,“就罚他半年的俸禄吧,再让他写个请罪疏。 ”
“还有欧阳必进那些个人,不是闲得无聊嘛?”嘉靖沉着脑袋,继续说,“朕就把那个于深济交给他们去审,省得他们无事都跪在朕的门边。 ”
“是。 ”黄锦领了命,便退出去传旨了。
“罚半年俸禄?”这个处理结果显然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欧阳必进惊得张了张嘴,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大人,大人,小阁老有话要小的和您说。 ”正愣着,只见派出去的杂役奔了回来,“小阁老说了,皇上那句话问的当是萧墨轩私底下对萧天驭此事地看法。 ”
“你且早做甚么去了?”欧阳必进猛得听见这话,心头的怒火更甚,一股脑全泄在了杂役身上。
“大人……小的可是半会也没耽搁。 ”杂役平白无故挨了顿斥,顿时觉得有几分委屈。
“滚回都察院里呆着。 ”欧阳必进此时哪还听得进他的解释。 杂役敬畏的看了欧阳必进一眼,缩了缩脑袋,退了下去。
“于深济,还有那于深济。 ”欧阳必进吼了两句,心里略平复了些,又咬牙低语道,“于深济,我就不信我撬不开你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