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水色缎带替她重新绾发,梳了个简单的坠马髻,扶着她到凉爽通风又避晒的西厢窗边坐下。
沈木云早已备好解暑的冰镇酸梅汤,命翠袖端来伺候。
武茗暄一勺一勺,慢慢地将酸梅汤送入口中,不时看垂首立一旁的翠袖一眼。酸梅汤用完,她拭了嘴后,说道:“翠袖,近来跟着木云姑姑,可还顺心?”
“娘娘放心,奴婢很好。”翠袖将玉碗接过,放入盘中,中规中矩地答话。
“要不……”武茗暄沉吟一瞬,和颜悦色地看向翠袖,“让青浅与换换?”
翠袖眼神微闪,似乎有些犹豫,但只一瞬,便欠身说道:“木云姑姑挺好,教了奴婢不少。娘娘身前,青浅也伺候惯了,不如让奴婢多跟着姑姑学学?”
给退路,还不要,真个不识好歹!武茗暄心下暗恨,面上却未表露出什么来,笑着点头:“既是这样,那就依的。退下吧。”
翠袖喏喏应声,退了下去。
青浅打扇的动作一顿,凝目望向翠袖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们也瞧见了。”武茗暄沉下面色,眸中染上一分寒色,冷声说道,“不是心狠,是她铁了心要与反着走!”
“娘娘,您对翠袖姑娘已是仁至义尽了,既然收不回她的心,索性便由着她去吧?”锦禾揉着武茗暄的肩,“唉……翠袖姑娘是被浮华蒙了眼。”
“浮华?哼!”武茗暄心中有气,冷冷哼笑,“她若存了那般心思,何不与直说?敢情是与珍妃比与还要亲近。她就不想想,那珍妃岂会白白助她?”
瞧见武茗暄面色不虞,青浅也凑近前,蹲下为她捶腿,柔声劝慰:“娘娘不要气恼,翠袖这是没想明白,等日后,定会后悔的。若要奴婢说,即便有珍妃相助,左右不过一个八品,反倒不如跟娘娘身边儿自。”
“是啊……何况,您待她不薄,届时她要如何面对您,又如何这后宫自处?”锦禾也摇着头惋叹。
武茗暄长吁一口气,平复了心中气愤,重重地往圈椅上一靠,拿眼看了看尽心伺候的青浅、锦禾,叹道:“罢了,总是也有不好之处,否则怎会管不住她的心?”
“娘娘……”青浅、锦禾闻言皱眉,齐齐开口欲劝,却见武茗暄摆摆手,闭上了眼。
青浅、锦禾对视一眼,彼此眼神都很复杂。旁或许不知,她们却隐隐有种感觉,翠袖往后的日子,只怕是异常艰难。
心中不少烦心事,武茗暄歪藤编圈椅中,并未完全熟睡,闷热的天气却让她浑身发懒,不愿起身。
忽睡忽醒地不知过了多久,起身一看,已是申时。
武茗暄坐妆奁镜台前,青浅捧着的檀木盒子中挑选着一些发饰,锦禾从外归来。
“娘娘醒了?”锦禾快步上前为武茗暄绾发,低声说着,“奴婢适才去湖边,想着采些莲子,恰巧碰见文婕妤身边的云烟。云烟说文婕妤让她给娘娘带句话,今儿的晚膳,皇上或许会去水华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