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武茗暄闭着眼,静静地躺床上,却没有一丝睡意。想到白天与文婕妤的那番对话,她只觉像有一块大石沉甸甸地坠心口,压得她踹不过气来。
她知道,她主动攀结洛王府,万寿宴上又唤出“妹妹”,反而打消了珍妃对她身份的疑惑。可是,无论她是不是“洛怜苏”,都是一根扎得珍妃心疼、眼疼的刺,欲拔之而后快。这个怨是个死结,即便她不与珍妃斗,珍妃也不会放过她。
而如今,若是珍妃真打算拉拢翠袖,把翠袖当枪使,以对付容德夫和叶肃仪的话……思绪转到这里,武茗暄长叹一声,霍然睁眼,面上扬起淡淡的笑容。
翌日,循例请安,武茗暄照旧乘坐步辇绕涵烟湖而行,至凌波馆门前,文婕妤也恰时上辇。依照礼规见礼后,文婕妤跟上武茗暄,二一道往松香殿而去。
这已是七月中旬,才寅时三刻,天边已经显露出柔和的橘红色光芒。莹莹云霞托着一轮红日,藏松香殿后方的博林山之后。远远望去,颇觉喜气。
武茗暄不知想到什么,目光有些游离地看着那一抹缓缓往上升起的红霞。
文婕妤微微侧目,看了武茗暄一眼,招手命内监将步辇抬近一些,低声说道:“那还不寻个机会撵出去?”
“为何要撵出?”武茗暄收回凝望红霞的目光,偏头看向目中浮现出狐疑之色的文婕妤,唇角浅浅勾起,轻笑一声,“她若无心向那边靠拢,岂不是少了个贴心婢女?若有心……那便做个好,顺水推舟帮她们一把。”
文婕妤眸色一亮,犹豫一瞬,却又问道:“就不怕那位看出来?”
“看出来又如何?”武茗暄轻嗤一声,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对她并无不利,她照旧会继续。”
文婕妤微怔一瞬,忽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扬起骨节分明的纤细食指,虚划着武茗暄的面作小圈转悠:“哪里是说她,是说的……”食指往红日方向一指,“那位!”
皇上?武茗暄循着文婕妤的指向看去,当即会意过来,蹙眉想了想,正待说些什么,文婕妤却已闭目假寐,做出一副不欲再言之态。
距离松香殿已不远,绕过一片竹林小径便可至,武茗暄望着前方竹林,微微眯了下眼,目中涌现兴味之色。
前方,叶肃仪行一顶檀木描金步辇之侧,微微躬着身子,似乎是恭敬地聆听着辇上说话。叶肃仪之后,抱剑、抱扇的两名宫女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们之后又有执华盖的宫婢以及左右两侧各三位随行宫婢。
武茗暄不愿与容德一行撞上,抬手低声吩咐内监们放缓速度,眼眸一转,瞄文婕妤一眼,轻声问道:“说……那若真被提拔,可还会居逸韵轩?”
文婕妤掀起眼皮,白了武茗暄一眼:“她是的,只要不是得封五品之上,必然是寄居逸韵轩偏阁。”
“近来,水华殿那位少有受宠,这舟……”武茗暄目含深意地看文婕妤一眼,蹙眉说道,“怕是不好推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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