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戏呢?桑清都能得知,这容德夫人不可能没收到消息,这么问,只怕是另有计较。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如武茗暄这般想。
很快,一名衣饰极尽奢华的女子低声接了话:“妾听说,昨夜是新晋的裕妃娘娘侍寝,想必……累着了吧。”末了,挑着眼尾看看周围一众妃嫔,掩口闷笑两声。
众妃嫔都向她看去,不少人也低声笑了起来。
容德夫人轻笑一声,对她点点头,别开脸时,眸中却闪过不屑的神色。
看温柔端庄的和淑夫人都蹙了眉头,武茗暄不禁侧目仔细打量那女子一眼。银红曳地绫罗宫裙上绣着各种繁复的花样,乌黑的回心髻间一枚雕花金发扣,足有平切的鹅蛋般大小。不用问,这一定就是送来金镯、金钗的慈修仪了。
戴那么大的发饰,不觉头重么?武茗暄行事谨慎,不敢笑出声来,只好垂首掩饰不断抽搐的唇角。
宫中妃嫔最看重的就是皇上的宠幸,最在意的自然是皇上每日召了谁侍寝,所以这些消息各宫各殿几乎都在当夜便会探明。可这些都是私下的事情,谁都不会拿到明面来说,否则不但会被皇后指责私探宫事,也会惹得众妃嫔不满。
偌大后宫,满目繁花,虽说大多都是认得清理的,可总有那么些例外。看慈修仪面上浮起得意的笑容,武茗暄顿觉她可怜又可悲,被人嘲笑尚不自知,还自以为巴结了容德夫人。再瞧容德夫人那般神色,只怕也在心中暗暗唾弃她。
“首次侍寝就这么拿乔,这往后……”容德夫人也不把话说完,故作无奈地缓缓摇头。
“裕妃娘娘若是得宠,只怕往后更不会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慈修仪陪着笑,连忙接过话头。
容德夫人闻言,饶有兴趣地挑了眉。
和淑夫人抿唇一瞬,开了口:“慈修仪,你位在九嫔,诸位妹妹可都引你为范,言行还需妥贴些才好啊!”话中意思虽是训诫,可嗓音依旧柔软温和。
慈修仪咬了唇角,恹恹地低下头去。
容德夫人瞄和淑夫人一眼,毫不掩饰目中的讥讽之色。
这个慈修仪!武茗暄怜悯地看她一眼,移开目光,却突见那位绝色的嫣德媛再次将目光定在了皇后的宝座上,当即微微蹙眉。
“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的唱礼声霍然响起,殿内众妃嫔立马安静下来,规矩地行礼。
皇后一眼看过众人,似乎在搜寻着什么,最终眼角微微一缩,在宝座坐下,唤了起。
众妃嫔谢过起身。
皇后端起亦丹奉上的茶水,茶盏凑到唇边,侧目往旁睇过一眼。
邹兴庭跨前一步,高声道:“妍贵嫔、瑞昭仪、妧昭媛、慈修仪,赐座!”
武茗暄微愣,遂即与另外三人一起屈膝谢恩,一头雾水地由长乐宫的宫人引着依次在左三、右四、左四、左五坐下。
武茗暄的位子正巧在珍妃右侧,见她坐下,珍妃悄悄投去一个笑容。
武茗暄回她一个微笑,便低下头去,心中很是忐忑。长乐宫正殿下首十二座,是因自贵妃以下至六妃正好十二人。若当朝有皇贵妃,则是在上首宝座的偏位加一文椅以示尊贵。而其他妃嫔即便是赐座,也只是在两列文椅之后另加圆凳。三品妃嫔赐座文椅,在穹冉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皇后素来看重礼规,极遵历制,今日突然一反常态,又是唱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