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寒啊,妞子,俺们就算卖就算自个不吃也饿不到你,你嫌弃俺家穷,想过你大小姐顿顿吃酒吃肉的日子你就去做你的生意,俺家可没养你这大小姐,福旺,孩子他爹,俺们走。”张氏一双眼睛落下泪来,看也不看福妞,就走出院门。
早秋的风凉丝丝的,福妞只觉得自下而上一股阴寒,却再也寒不过心里,脸颊滚烫,眼泪落在上面丝毫没有温度,耳畔嗡嗡响,似乎有人说着什么,但是她听不见,她真的听不见。
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她一心为家,赚钱为了爹娘,抛头露脸有错吗?
她每日每夜想点子,熬夜做工,想卖点钱,有错吗?
她不过想让家里吃好点,盖个房子,不让村里瞧不起,有错吗?
“福妞!福妞!”丁俊看着福妞捂着脸愣在那里,也不管院子里面的人都出来看,直直觉得福妞现在这个样子可怕至极,像一刹那失了魂,他担心的一把把福妞抱起来进了屋,又叫杜云生去拿凉水。
杜云生也是被张氏那一巴掌吓了一跳,但是他比较冷静,张氏现在把福妞的身份说了出来他们这里怕是不能再住了。
“妞妞,你说话啊,脸是不是很疼,你要哭就哭出声来,不要憋着,我知道你难受,咱哭出来就没事了。”杜云生帮着福妞用冷毛巾敷了脸,抓住她的肩膀想让她看口说话。
福妞摇摇头,只是闭着眼睛,她现在太乱了,只觉得自己一个人好累,没人理解她,她在这里竟然连一个受了委屈找人倾诉的人都没有。“
她头昏昏沉沉,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只想早早睡觉。
初秋微寒,墨夜凉薄。
依旧是前天的人影,他熟练的再次摸了进来,看着福妞睡的正香,但是半边脸却肿的老高,不由瞥瞥嘴道:
”看你伶牙俐齿的,现在被打了吧,活该。“说的便点了福妞的睡穴,翻窗凌空一跃,消失在墙头。
锦绣坊的后院只有一处灯尚未熄,华愫坐在床头,小心拿着药膏敷在福妞的脸上,又对着小影比划:她今天被她娘打的?发生什么事了?
”暗卫来报说是因为他娘不想让她抛头露面,她顶了几句,所以她娘才打她的,但是那丁俊和杜云生那两个人可急了,一把把她抱进屋。“
华愫扯着脸笑了一下,再说:她本就不属于那里,她的才华哪里是乡野妇人能看的到的。
小影一看,登时不满了,道:”公子你可别当着面夸她,以后她怕是要反了天,今天这丫头连她娘都敢顶嘴,日后要是公子,保不准怎么回叨你。“
华愫摇摇头:她不会,因为我可以给她最好,她只能和我再一起。
又想了一下,说:事情现在处理好了吗,她是不能再那里住了。
”公子,你只是要她帮忙,又不是娶她,你那么着急干嘛,好像哪天不把她接来她就会跑似的。“
华愫一双桃花绝艳之目怒瞪了他一眼,又比划道:我的人我向来看中,而且说这丫头确实野,落跑也不是不可能,又心比天大,玩些小聪明,早晚人吞了她都不知道。
小影瞥了眼福妞,只能汇报道:
”事情都办好了,店铺都租了起来,院子也买下了,只是让她单独一个人去是不是……“
”没事,下个月我会过去,锦绣坊眼线太多,不能不防,派足够的人保护她,顺便带上她那在衙门的朋友。“华愫手势比的很快,一提到锦绣坊似乎有着分外的怒气,小影不敢答话,知道公子总有一天要忍受不住,只能应了声,退了下去。
华愫静静的看着福妞,脸因为云霞膏的作用不泛红了,只是微微有点肿,肉肉的好像嘟着半边嘴,他好笑的捏捏,又试图捏住福妞的鼻子不让她呼吸,可是她却马上又把小嘴本能的张开,吐息阵阵温热打在华愫手上,只觉得痒痒的痒在了心里。
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微微叹了口气,摸了摸福妞被打肿的脸,眸光流转不定,深邃如丘。
其实今天暗卫来报自己都很吃惊,这丫头下午可是把抢她生意的人个个打的灰头土脸一个也没捞到好,怎么无缘无故会被人打呢,自己不放心,偏偏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让小影把人接来才放心。
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派暗卫保护,时时汇报,知道布坊抢她生意,知道她叫全院的人无条件的帮她做工。
她是一个明媚的女子,即便不倾城,却时时刻刻让你注意她,她的一切都吸引着你,沉沦,而后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