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啊?呼吸呀,傻瓜!”筠轻歌将鼻尖儿贴在了他的脸,宠溺的说道。
“你……你头上还有伤,怎么这么没正经?”他红着脸,一双手想去抱她的腰,可是又有些不好意思。
“呵!人家嘴又没受伤,当然想亲就亲了。”
“你也知道,我是问你的头,你却……”
“好了好了,总之本殿下健康得很,我们一起躺一会儿,父后。”筠轻歌一边说着一边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脸贴在了他的胸口上,有些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今天我把母皇给气着了,你知道吗……”
……
筠翔气得胸口发闷,后来在宫殿里摔东西发泄了一些怒气,最后依旧还是昏厥了过去。
不过,这气儿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消了不少,再加上前几日想得开,身体调养好了不少。
人一冷静下来之后,她就开始想的多了,之前她曾经说的要将筠轻歌赶出皇宫,回到她原来的地方——碧华寺,她没有忘记。
如果——她眯着眼睛,将筠轻歌在她面前哭诉的话过滤了一遍,是真是假,她当然是无从分辨,但是这些话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她确实很清楚,那是筠轻歌知道了她对湘君所做的一切,她不忍了吗?
她有这个立场表示她的同情心吗?
“哼!”若是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女干情,那湘君怎么会好意思将他所遭受的告诉她,好厚的脸皮。
“陛下?”高公公将刚煎好的药端了进来,就发现女皇已经从床上下来,由一边的小太监穿戴齐整,似乎是要出宫。
“您的药?”
“朕无事。摆驾——鸾凤宫。”她挥了一下手,高公公赶紧的将汤药放下,紧跟了上去。
鸾凤宫之内,湘君是被夝苏慌张的叫起来的,当他琉璃宫那边三殿下被女皇打得昏死了过去,女皇自己也气得够呛倒下了。这个时候,他的心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儿,脑门子上面全都是汗水。
“她……她现在怎么样了?”湘君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伤疼不疼了?他真的不知道筠轻歌竟然真的做了,为了他,为了他以后的生活。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有一点她说的对!
只要他不死,这样的生活,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她问他怕不怕?他说不怕,因为有她,即便是他最后死了,曾经有她温暖他的身体,呵护他的心,他还奢求什么?
“千岁,您没事儿吧?”夝苏轻声地问道,他知道他这是在担心三殿下筠轻歌。
“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吗?”他拉住了他的手,目光哀切,凄婉。
“千岁,太医都已经过去了,应该是没事儿的,否则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夝苏劝慰的说道。
“但愿吧……但愿……”说出来的后果是什么样,他想过,却是独独没有想到她会在他之前受伤,要是受伤,他认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到她这样。
“女皇陛下驾到!湘君接驾!”就在湘君暗自伤神,伤心的时候,鸾凤宫外响起了太监公公独有的吟唱声。
“陛下!”夝苏惊呼了一声,他看向了湘君,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意外,倒是有些了然的意味,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整装,接驾吧。”他说着就要起身。
“千岁,您的身子?”
“不然呢?快点儿吧,若是想让本宫好过一些,就不要耽搁了,呼!”湘君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他的心也很忐忑。
“臣妾参见女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湘君整个身体的重心几乎是全压在了夝苏的身上,即便是这样,他走一步,身上就出一层汗水,刚刚止住的伤口又流出血来。
“哼!”筠翔抬眸看着他。
“爱君,你抬起头来,朕怎么这么想好好看看你呢?”
“陛下~!”湘君咬了一下嘴唇,调整了一下心里的情绪,这才缓缓的抬起头,那蒙上一层雾气的眼眸楚楚动人,可拨动了谁的心,也拨动不了她的心,因为她已经没有了心,她的心早已经随着碧清筱的离去,跟着堕入了无间地狱。
“你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筠翔的话说到了一半,突然顿住了,接着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把将他的胳膊给拉住了:“随朕进去!”说完,她脚下就迈步出去,完全没有顾及他身上的伤患,湘君跟随不上她的步伐,整个人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
“陛下,臣妾身上……”
“爱君,你这是怎么了?”筠翔皱着眉头,她真是不愿意触摸他,可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想没了面子,强忍着心中的腻烦,忍着想一脚将他踹飞出去的念头,她俯下身子,声音放得很低缓,关切的问道。
“陛下,臣妾身子不舒服,走……走不了了。”且不管她现在假惺惺的作态,湘君只想着尽量让自己好过一些,他抓紧了筠翔的手,不让自己在众多宫人的面前失了颜面。
“怎么会这样?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自己主子的?”筠翔脸色阴沉的怒斥着,周围的人噤若寒蝉,大气而都不敢出了。
“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帝后扶回寝殿里面去!”她的声音再次的想起来,反正她是不会伸手抱他的。
宫人们一片的忙乱,终于湘君是被他们折腾着,硬挺着躺倒了自己的床上,可是这姿势,压得后面伤口疼的钻心。
“陛下……臣妾失礼了。”说着,他的眼圈儿一红,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你们都退出去伺候着。”筠翔抬起手,高公公使了一个眼色,寝殿里面的人退了出来,宫门关上的声音直接拉断了湘君的神经。
“又要开始了吗?”刚刚结束还不到半天的时间,这一次她又有什么新的手段呢?
“你,很好啊!竟然想取代碧儿来照顾轻歌。”
“陛下,臣妾……”筠翔一把托住了他的下颌,害得他差点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你没有想过吗?是不是你觉得自己还有几分姿色,就凭这姿色,还有你虚情假意的姿态,她就会人你为父亲,你错了!轻歌的父后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谁都比不了他!就凭你?呵呵……”筠翔用力的捏着他的脸,真想一巴掌将他拍碎了。可是转念又想到了筠轻歌之前说过的,碧儿会愿意看到现在的自己吗?
“爱君,是不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啊?”她渐渐的贴近他的脸。
“陛……”湘君身体一点儿的力气都没有,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昏过去了。
“如果你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不惦念着别人的?嗯?——那朕就满足你,好不好?”筠翔挑着眉头,脸也变得越来越狰狞了。
“陛……下……”湘君心慌了,呼吸有些困难,筠翔此时松开了手。、
“来吧,取悦朕,朕就送给你一个孩子。”筠翔眯着眼睛,伸手一拉,自己身上的衣带解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中衣。
“陛下……真的吗?您真的要给湘君一个孩子?”湘君侧了一下身体,整个身体仍在抖个不停,他的脸上带着期盼,仰头看着筠翔,接着缓缓的挪了一下身体,抬起手。
“哼!”筠翔冷哼了一声,啪的伸手打掉了他刚举起来的手。
“还是朕来吧!”话落,湘君惨叫了一声,染了血的衣裳散落了一地。
“啧啧……都这么一个破烂的身体了,还让太医院浪费药材,真是……。呵呵……来吧!”筠翔敛去脸上的厌恶之色,整个身子就压向了湘君。
“陛下……”湘君翘起了一抹凄美,却又有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看着越来越近的身体,他的脸不能有任何抗拒的表情,反而要妩媚,要妖娆,在即将得到恩宠的时候的兴奋,十几年来盼得云开雾散,终于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时的紧张,舌尖儿探出来……
就在两个人的身体仅仅有一根手指距离的时候,筠翔顿住了,她的目光从火热变得冰冷,伸手再次的捏住了他的下颌。
“记住你的身份,轻歌若是对你好,也仅仅是因为你像她的父后,她把你当成父后,就仅仅是父后,休想那你这破烂的身体勾引他,你可知道,她可是要大婚了!”说完,手腕一甩将他的脸扔了出去。
“啊!陛下!”湘君脸上哀切的神色再现,似有不甘:“陛下,您不能对臣妾这样,臣妾……”‘扑通’一声,湘君想伸手去抓就要离开的筠翔,却是一把抓了个空,他的人便一头栽到了地上,昏了过去。
他真的是昏了过去,自己真的是好累!
女皇在最后一刻终于没有对他做进一步的动作,他很欣喜,脸上却是失落的悲伤,可是随即她后面的话,他有所耳闻,不愿意去相信,她要成婚了吗?她才刚刚十四岁呀?原以为这次危机解除以后,他还会与她在宫里厮混两年的时间。可是没想到上天竟然不给他任何的机会,她马上就要出宫了,那么以后漫长的日子里,他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吗?
伸着手,他够不着希望……
日子,安稳,平淡。
这件事情之后,似乎一切又都平静了,女皇陛下默认了两个人表面上的父女之情。
筠轻歌双手一伸,抻了一个懒腰,看了一眼身侧睡得香甜的洛子柳,便从床上坐了起来,今天就可以将这层包扎的纱布拆开了,不知道脸上留没留下伤疤?
下床,筠轻歌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在女皇未早朝之前,抢先过去请安,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每天都这样,不管女皇脸上的神色怎样,她都会坐到她去早朝,然后再去湘君那里‘请安’。
湘君身上的伤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但是也不能大动,怕是再扯动了伤口,刚刚结好的痂又扯开,拿奖又会是另一番疼痛了。只不过每一次看到他,他的神情都是恹恹的,虽然也能感觉到他的欢喜,但是却不浓烈。
这一圈儿走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洛子柳也已经起床,他现在完全是在休养身体,什么都不用管,只是今天他的脸就要重见天日了,他的心异常的紧张,他怕……
“今天我来吧。”用完早膳,筠轻歌扯着洛子柳的手,她要亲自动手,不管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一张脸。
“还是我来吧!”身后木清寒阴阳怪气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他自从那一日说了那样的话,自己后来想想也有些不自在,可是想了一会儿他又什么都忘了。今天这样的日子怎么能少得了他,即便是他的脸没有留下什么伤疤,他也要留下点儿什么,他就不信她是一个长情的人,她不会因为他的脸毁容了而抛弃他,他就等着揭露筠轻歌丑陋的嘴脸。
“不用!”筠轻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拉着洛子柳的手坐到了桌前,抬手……
“哼!”木清寒看着她的反应,一点儿都不意外,反而觉得她这是惺惺作态,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知道她会这样,他已经早一天就在他的脸上做了手脚,到时候一定会给她一个惊吓!吓得她半夜都睡不着觉。
筠轻歌一圈一圈的拆掉他脸上的纱布,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最美好的容颜谁也不希望有一点儿的瑕疵。
纱布拆下,那张脸筠轻歌看了很久,很久。
“怎么了?是不是感到非常的意外,在下刚开始的时候已经跟三殿下说过,他的脸……”
“闭嘴!”筠轻歌狠狠地挖了木清寒一眼:“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成哑巴!”
“哼!”木清寒讨了一个没趣儿,不过他的嘴角翘起来,。
筠轻歌久久注视着洛子柳的脸,翻出粉红色肉芽的疤痕是那么的刺目!
这样的疤痕遍布了左边的脸,而右边似乎是当初被尖刃划到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从眉角延伸至嘴唇。
“怎么了?”洛子柳紧握着拳头,心中忐忑的问道。
“没事儿,呵呵……”筠轻歌拉过他的手笑了笑:“只是这几日都没见到你的脸,忽然拆下来纱布,这脸都白了许多,更加美了,美的……”她轻轻地说着,指尖儿挑起了她脸颊垂下来的发丝。
“美得让人舍不得错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说完这句话,筠轻歌将他揽进了怀中:“父后,您愿意让儿臣照顾您一生一世吗?”
“轻歌……我……”洛子柳犹豫了,这个问题他一直都在想,却是没有想到答案。
“我,不知道。”他垂下了睫毛。
“呵,没关系,我们还要医治眼睛呢?不过,这眼睛我看还是等师父来的时候,让他瞧一瞧吧,他们都说他医术高明了,哼!”筠轻歌说到这里,瞥了一眼身旁一直抿着嘴唇的木清寒。在她说出刚才那些话的时候,她真害怕他口无遮拦的将她的谎言揭破了,可是没想到他却是什么都没说,难道是他是对自己没有一直好他的脸感到愧疚了吗?但,她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愧疚的神色。
“眼睛……再说吧。”洛子柳微微翘起了唇角,那道伤疤这个时候看起来就更加得可怕了。
“三殿下,您这个样子不行的,”忽然,木清寒开腔了。
她就知道,他不说话一定会憋死的。
“你闭嘴!滚!”筠轻歌眼睛立了起来,若不是看在肖太医的面子上,她一巴掌准把他拍出去。
“呵呵……”木清寒知道她心里肯定是很难受,但是能对他的脸忍受成这样,还是令他很意外的。
“三殿下,臣……”
“你算什么臣子,谁的臣子,母皇封你官职了吗?再在本殿下洛里啰嗦的,小心本殿下割了你的舌头!”筠轻歌真的是火了,他这算是什么医术,仅仅就是将他的伤治好了,可是伤疤却明晃晃的摆在脸上,吓人呢?
“你?哼!你可别后悔!这脸要是出去见人……”
“滚!来人!”筠轻歌大声吼了起来。
“轻歌!”洛子柳紧紧拉着她的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发青了。
“没事儿的。”筠轻歌气呼呼的说道。
“嗨!你不让我说我偏说,他要是出去见人一准的——一准的被熟识的人认出来,这么美的容颜太招人了,而且他的身份……”
“三殿下?”小欢子闻着呼唤跑了进来,只不过当他看到洛子柳容颜的时候,一时竟然张大了嘴,这个,这个就是那个仙人吗?他怎么,他的脸怎么?
“出去!”筠轻歌皱着眉头,朝着小欢子摆了摆手,小欢子完全傻在那里。
“……你的意思?”筠轻歌微垂着眉眼,斜看着木清寒一本正经的模样。
“三殿下,身在皇宫,他还是以一张陌生的脸孔留在你身边为妙。”
筠轻歌听他这么说顿时眼睛一亮,可随即又黯然了下来,如果他的容颜还是以前这样,她听到这样的主意,一定比现在更高兴,可是,这样也好,世间的名医千千万,她以后一定会把他的脸医好的。
“父后,您以为呢?”筠轻歌轻声的询问道。
“一切,一切单凭你做主吧。”他低着头,心跳得厉害,若他真的换一张脸留在她的身边,他是不是可以将以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忘了,他……
“那就这样吧。”筠轻歌抬眸,眼中已经没了方才的阴霾。
“那在下就去准备相应的用品了。”木清寒说着也不施礼,直接转身就要离开了。
“小欢子,送客,小欢子……”筠轻歌接连叫了好几声,最后还是没走出去的木清寒拉着他的衣袖,将他给拖了出去。
“父后~!”筠轻歌垂眸,鼻尖儿贴在他的脸上,怎么会这样呢?
“什么?”洛子柳的睫毛闪了闪。
“要不?要不然,您现在就给我吧,儿臣想要你,很想~!”若是现在不彻底拥有他,她怕他最后知道他的脸变成了这样,会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更加的不合适了,还不如现在就趁热打铁,等他发觉的时候,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他想反悔也不成了。
“你……急什么?”洛子柳脸红到了耳根子,他的手推了推筠轻歌,却没有推开,筠轻歌手一滑就将他的腰带解开了。
“轻歌?”他的脸发烫,身子不自在的扭了扭,眼睛看不到,更加令他不知所措,随着筠轻歌一件件脱掉他身上的衣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呼吸越来越重,自己的心几乎也要蹦出来。
“启禀三殿下,云将军正在大殿的外面,您要见他吗?”小欢子恭敬的声音。
“云枫?”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筠轻歌手中的动作一停,洛子柳尴尬地推了一下她,幸好现在两个人都还什么都没做,若不然,真是丢人。
“轻歌,你去吧。”
“父后~!”筠轻歌挽着他的腰,身上的衣服已经脱得差不多了,再进一步她就可以看到他里面美好的春光。
“去吧,正事要紧。”他红着脸,本应该绝色倾城的脸展现妩媚的时刻,可是他却是一针一针刺得她心疼。
“父后……”
“别,别这样叫我了,叫我……”
“洛儿?”筠轻歌笑了。
“没大没小。”洛子柳循着她的笑声,拍了她一下。
“那叫什么?”筠轻歌掀了一下眼帘,抬手一件一件的又把他的衣服给他穿了回去。
“叫……叫……”洛子柳蹙着眉头,还真的是难住了他。他的称呼怎么叫都不合适,可是叫着父后,他根本就无法,无能接受她的宠爱,叫洛儿,柳儿的吧?他都多大了,还这么叫,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子柳吧?”筠轻歌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个称呼中规中矩的,叫出来一点儿都不显得亲昵。不过,只有这样他才能欣然接受吧?
“嗯。”洛子柳轻轻地点了点头。
“三殿下,若不然奴才回了云将军,让他——”小欢子看着站在寝殿外面,俊美,挺拔的男子,那晚夜宴上的一些传闻,他们这些奴才也是有所耳闻的。
他,如此大胆的在夜宴上拒绝了大皇女的求亲,而说出那样的一句话,女皇陛下也恩准了,这不得不说他是非常出色的。
现在他来到这里,难道是对三殿下有意思?小欢子瞪着眼睛胡乱地想着,一时都没有注意到寝殿里面的动静。
“小欢子……挡路了?”筠轻歌整理好一身衣裳,将洛子柳安置好,便走了出来,一推开门就看到小欢子侧着脸,傻呵呵的一眼接着一眼瞟着云枫。
“小欢子?”
“嗯?三殿下?您什么时候——出来的?”小欢子目光跳到了她的身后,似乎要往里面看。
“出了好一会儿了,你在梦游呢?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筠轻歌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儿,许他是她在皇宫中跳到的第一个可心儿的人吧,虽然最后知道他是一个太监,但是在一般的情况下,她仍是无法将他看成是一个奴才,倒像是一个她极其喜欢的宠物。
而在她的认识里,宠物是她喜欢的,只要这个宠物讨她喜欢,他不背叛她,她会一直喜欢下去。
“三殿下……奴才告退。”小欢子努了努嘴巴,晃着脑瓜又看向云枫:“云将军,奴才告退。”
……
“什么风今儿把你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呀!”筠轻歌看着云枫那张自她出现就一直冰寒如霜的脸,脸上的一层笑意渐渐隐去,换上了正经的神色。
“三殿下,不希望微臣来吗?”
“我?那里?呵呵……。”筠轻歌笑意又闪,忽的贴到了他的面前,手指挑起了他的下颌,道:“是不是几日不见,想本宫了?”
“那你呢?三殿下想微臣吗?”云枫的眉峰一挑回答道。
“本宫……本宫想你想的紧呢?可惜我这是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上一次分开之后,你就没有再进宫,本宫以为你这是要反悔了呢?”筠轻歌看着近在咫尺的薄唇,一张小脸儿就要欺上去,不料云枫脚步往后一错,就躲开了她的轻薄。
“既然这样……说吧,云将军的来意如何?”筠轻歌已经被他弄了没了脾气,再说强扭的瓜儿不甜,虽然她也强拧了一个,可是这个现在就像是乖顺的小白兔,怎么看怎么惹她怜爱。
“是女皇陛下,陛下说日子已经定下了,一些相应的物品都在积极的准备中,问你我二人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云枫脸色僵硬,她就不能哄一哄他吗?一个男人,无论这个男人在外人眼里多么的刚强,可是在喜欢的女子面前,他还是喜欢被呵护的感觉,哄一哄他,说一些男子都喜欢的情话不行吗?
“呵~!”他扭转过头,一时觉得异常的心酸。
“定下日子了,还真快呢!那一天知道吗?”筠轻歌抱着肩膀,她可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自己先前也已经向他表白了,说是会等着他接受自己的那一天,至于究竟会是那一天,她也并不心急,反正他到时候已经是她明媒正娶的人了,想要霸王硬上弓,强了他,是谁也挑不出不是来的。
“不知道!”云枫赌气的说道。
“嘢?怎么忽然生气了?谁气着我们的云大将军了吗?”筠轻歌笑嘻嘻的围着他转着身,而云枫却偏不让她如意的看到自己的脸,身子一晃蹿出了数步。
“你这是怎么了?真的有人欺负你了,你说话,怎么说你都快要成为本宫的人了,本宫怎么还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别人欺负?”筠轻歌掐着小腰儿,身子一拧,就到了他的面前,这个时候却是猛地发现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了。
“怎么了?”筠轻歌这一下态度真的认真起来,她仰着头拉过了他的胳膊,关切的问道。
“不用你管!”云枫紧咬着嘴唇,他真恨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他现在怎么还耍起脾气来了,本来,本来……。
“好了,别哭了,本宫看着心疼!其实我可想你了,但你是知道的,我身在皇宫,没有母皇的旨意,身为皇女,我是不能随便出宫的,再说前阵子我还惹她生气了,原以为她会将我赶回碧华寺,可是后来……”筠轻歌知道这件事情不会有人传出皇宫去,所以他一定是不知道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云枫听到她忽然这么说,顿时紧张地看着她。
“枫,你不知道吗?”筠轻歌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可不管自己是不是皇家三殿下,扮猪吃老虎她可是很在行的。
“殿下不说,为臣怎么会知道?”看到她这样,他还真以为她在皇宫之中受了什么委屈,他的手伸出来,还没等递到云轻歌的面前,她就一把抓住了他,想着怎么也得做些什么吧?可是——她的找个时间亲口跟洛子柳将这事儿说了。
她也就是握着他的手掌,哼了哼,泄气的最后什么都没说,也没做任何不轨的动作。
“怎么了?”
“没什么,都过去了,现在说也没什么意义了。”筠轻歌有些寂寥的说道。
“……”
“本宫真的没事儿,你看现在不是很好吗?母皇将日子订到了那一天?本宫倒是没什么特别的需要,可是你想要什么?你跟本宫说,然后本宫再对母皇讲,母皇这么器重你,一定会给你一个风光的婚礼的。”筠轻歌说着说着脸上又绽放了灿烂的光芒。
云枫看着她的眉眼,跟那个人其实并不太像,说话的模样也不可爱,可是她就牵动了他的心。
“我们出去走走吧?”他忽然开口道。
“嗯?好啊!”难得他主动,而且他似乎还有些话要说。
“再过几天就是十五了,殿下可以出宫看看皇城晚上的花灯,很是热闹,精彩,三殿下以前定是没有见识到吧?”两个人并排的走着,很是随意,没有既定的目标,云枫也是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她应该出宫看看,十五的晚上,陪着他。
“正月十五,是啊!原来在寺里面的时候,十五的时候我就常常带着师兄溜下山,到山下面的集市上逛,这一天当真是很热闹,处处花灯绽放,猜灯谜,我最擅长猜灯谜了!”说到这里,她活泼的跳起脚来。
云枫微笑地看着她。
“那时候很开心。”他平静地说道。
“嗯,现在也不错!”筠轻歌的眼眸闪亮,这美男一个接着一个,虽然烦事也不少,但是看在绝色美男的面子上,她可以忽略不计那些糟心的玩意儿。
“轻歌?”忽然,他唤了她的名字,她抬头看着他出神地看着她,勾动了一下唇角,伸手就要……
“啊~!三殿下,请自重。”忽然惊觉了什么,云枫连忙后退了数步,差一点儿被脚下未铲净的冰雪滑到。
“小心那!本宫又不能吃了你!”筠轻歌翘了翘嘴唇,双手背在后面,在大婚之前不再算在招惹他了,这家伙怎么看怎么是在欲拒还迎。
“你这个懒家伙,不干活在看什么呢?”不远处的角门儿里一个圆脸儿的十五六岁的小太监,被身后的一个刚刚走出来的中年嫲嫲重重拍打了一下后脑勺儿,小太监哎呀了一声,回过头看着嫲嫲怒瞪着他,憨憨的一笑,转身一溜烟儿的跑了。
“蠢东西!”嫲嫲看着他圆咕隆咚的背影咒骂一句,转身也干自己的活计去了。
圆咕隆抱着木盆跑到了浣衣司一处偏僻的屋舍内,、咣!的一声就撞开了门,将手中的盆子往旁边一扔,就蹲到了墙角,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青檀拧着眉头,从隔壁的房舍中出来,看着那还在忽闪的房门,他就知道是那个蠢东西回来了,都跟他说了八百遍了,回来的时候不要弄那么大声,你当别人都是死人呢?关个门整的地动山摇的,他刚刚躺倒床上想眯一会儿,可是没想到两个眼皮儿刚沾到一起,就被他这一出弄得吓醒了。这一次,他非得要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不可!
青檀蹑手蹑脚的走进来,他的手中拿着拿着两团冰白的雪球,将这雪球拍在他的脸上,一定解气!他想着慢慢的靠近了他。
“……我怎么知道?呵呵……贱男人……嘿嘿,原来他就是贱男人,哥哥,我刚才看见他跟三殿下有说有笑的,模样很贱,他就是在勾引人,勾引三殿下睡他!……嗯?哥哥……上一次看到的事情,我谁都没跟说,我听你的话,只对你讲,你说那个云枫云大将军是不是年龄大了,没人愿意娶他呀?你说他整天的在军营里,战场上,和那些女人在一起,恐怕他早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呸!真脏!真恶心……”圆咕隆碎碎的念叨着。
“你在说什么?”青檀听得直心惊,他怎么什么都敢说?还是他看到了什么?
“谁?”圆咕隆扭过身,眼神有些古怪的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青檀缩着眉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刚才的话若是被其他人听到了,会怎样?”
“我说了什么?你都听到了?”圆咕隆脸上忽的又出现骇然的神色。
“你说云将军那些事情没有真凭实据,最后闭上你的嘴!”
“谁说我没有?谁说我没有?”圆咕隆立着眉毛,蹭的就站了起来,朝着他迈了一步,咄咄逼人的说道。
“你有什么证据,别没事儿嫌自己命长胡言乱语的,拖累别人!”青檀一边说着一边将团在自己手心儿已经渐渐有些化了的雪团,甩在了他的脸上。
“你干什么?谁说我没证据,那一天!就是夜宴的那一天,我是亲眼所见他光秃秃的睡在大皇女的身边,大皇女也是光溜溜的,你说他们都这样了,是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圆咕隆叉着腰,凶神恶煞的吼道。
“什么?”青檀被他的这番话惊得后退了数步:“你说什么?”
“哼!贱男人就是一个……平时看着挺像个人,假正经,不定被多少女人给睡了呢?刚才竟然又勾搭上了三殿下,他一定是看三殿下岁数小,好哄!呸!他那玩意儿都玩被自己玩烂了!”他口无遮拦,越说越难听。青檀此时的脸色苍白如纸。
老天,你就当他聋了吧,他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疯了,就算这事儿真的是事实,他也不能这么喊吧,难道他想死啊!
“你住嘴!你别说了?”青檀的声音打着颤。
“我……我……我就是看着不舒服,你说一个男人怎么就这么下贱呢?他怎么……”
“好了!你够了!”青檀挥起了拳头,朝着他的脸就打了过去。
“砰!”完全没有注意的圆咕隆顿时身体一个趔趄,后脑勺撞到了墙上,脑子嗡嗡的,他一低头,看到墙角下他画的一个个圈圈儿,顿时想起了哥哥的临死之前的嘱托,他哥哥就是为了保护他才死他。圆咕隆在没有进宫之前,小时候和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他有一个毛病就是一个嘴碎,或者干脆点儿说,那就是嘴欠,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能从他的嘴里喷出来,他的最根本就没有一个把门儿的,说到高兴处,他还能在上面展开想象,添油加醋,为此他惹了不少的事儿,挨了不少的打,可这些打都被他的亲哥哥给挡下了。可是有一次他惹了不该惹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人家不以为他是一个小男孩儿就手下留情,而是下了死手,他哥哥为了救他,最后被打的奄奄一息,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告诉他如果再有什么话乱七八糟的话,或者乱七八糟的事儿,他想说的话,就不要告诉别人,只告诉他,他会一直蹲在墙角听他说完。叮嘱完这一句之后,他哥哥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圆咕隆在他哥哥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嘴巴会害死人。为此他也真的长了记性,随着后来的生活日渐艰难,没有哥哥相伴,一个人快要活不成的时候,在偶然的机会里,他进宫当了太监。
在进宫的两三年里,他谨记哥哥说的那句话,看到什么人,听到什么话,他是在憋不住了,就蹲在墙角里讲给他的哥哥,他相信哥哥说能听到,那就能听到。可是现在,在青檀打了他一拳之后,他猛地又想起了哥哥的话,可是,可是他好像是刚才讲给了眼前的人。
“糟糕!”他忽的跳起了脚,吓了青檀一跳。
“你都知道了?你什么都知道了?”他的心砰砰的剧烈的跳着,自己什么时候说出去的,怎么自己不晓得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青檀矢口否认,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圆咕隆似乎有些不正常,要是一个正常的人怎么蹲墙角念叨这些,还有他刚才的神态,完全就是精神失常了,他以后最好是离他远远的,想到这里,青檀转身就要离开。
“你不要走!不要走!你一定是听到了,一定是!你现在是不是还要告诉其他人!你给我站住!”圆咕隆脑门儿的青筋蹦起多高,他知道他刚才说的话若是传出去后果有多严重,他不想死!曾经目睹了自己的哥哥被活活打死之后,他真的很害怕,他怕自己也会被打死,所以他现在才会牢牢的记住哥哥说的话。
“疯子!”青檀狠狠地甩掉他的手,大步就要迈出房门。
“你不许走,这么着急,你是不是真的要说出去啊?”圆咕隆急了。
“疯子!你个疯子,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说话不经大脑吗?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你知不知道这里是皇宫?”青檀伸手点在挡在自己面前的圆咕隆的胸口处,大声地质问道。
“你听到了,你果然听到了,我果然对你说了,既然这样,你不能走,你要是想走,你得发一个誓!你发誓,发誓不把刚才我说的告诉其他人!”
“疯子,要你管我!”青檀伸手就要把他拨开,可是圆咕隆一听他这话,顿时红了眼睛。
“你不能走,我说你不能走,你发誓,你要是不发誓……”
“走开!”青檀已经没了耐性,手上这时也加了一些力气,一把就将圆咕隆推了一个趔趄。
“啊!”青檀的手按在门板上的时候,他耳边就听到了这一个字,门推开,他的脚迈出了门槛儿,可是身后的人却没了一点儿动静。怎么回事儿?有些忐忑的转过身,顿时他吓傻了,圆咕隆的身体倒在地上,眼睛紧闭,脑袋后面好像还有一摊血迹,缓缓的流了出来。
“天啊!”他失手杀了他吗?背脊一片冰冷,他的脚有些哆嗦,可是最后一咬牙,并没有撤回脚步进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另一条腿抖着就出了房舍。
“青檀,你不是说今天有些不舒服吗?怎么又跑出来了?”这个时候从院子的外面走进来两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太监,见他从圆咕隆那里出来,不禁好奇地问道。
“啊!没什么,我只是看他在不在,原来他没在。”青檀脸上有些异色,连忙就要将身后的房门关上。
“咦?怎么会不在呢?刚才我明明看着他端着盆子,像得了什么好东西似的,一溜烟儿的跑回来了,我和青泽在后面还喊他呢?如果他没回来,会去哪儿了?”青河说着就要推门进去。
“谁知道呢?反正他没回来,我们也别进去了,谁都知道他总是神神叨叨,别再丢了什么东西赖上我们。”青檀心虚的伸手就要拦阻。
“青檀说的也是,别去管他了。”青泽伸手拉住了青河,青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可是第二口气还没等喘上来,那院子的外面就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着一群跟他们年龄相仿的太监走了进来,他们手中都抱着一摞子的宫内太监换洗下来的衣裳。
“今儿你瞧着了吗?李嬷嬷特别向着小薰,我们也都是借着他的光,才被安排洗这点儿的衣服。”
“可不是吗?这大冬天的,几次下来手都不用要了。”最前面的两个太监说话并不遮掩,他们每一个眉眼弯弯,显然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好。
“小薰,今天你就先进屋歇着吧,这些衣服等会我们就能洗完,然后在过去找你玩儿。”有一个个子矮一点儿的清脆的说道。
“是啊,小薰,你歇着吧。”其他的小太监出口附和道。
“那怎么行呢?咦?三位哥哥怎么站在外面啊?”小薰是和圆咕隆住在一起的,要说这个小薰成了太监,真是天妒蓝颜,他长得很美,犹如水一般,只要看他一眼整个心神都会荡漾,而同住的圆咕隆却是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圆咕隆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圆咕隆咚的像个大冬瓜,性格有些怪,平时笑眯眯的却是很少说话,一般人看到他的时候或许是在墙角下自言自语什么,又或许在发呆,总之让别人觉他不正常。不过,索性他没有做什么错事。
小薰喜欢和他在一起做事,若是没有他这样的,怎么会特别显出自己的不一般呢?而且在这皇宫里他们这些人不男不女的太监是最低下的,在一个地方做得再大,最后也有一个老嬷嬷管着你。不过,皇宫之中也有例外的地方,那就是近身侍奉女皇身边的太监,以及个个贵君,皇女,若是得了他们的青眼,那就是苦日子过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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