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吗?”
“嗯。”筠轻歌点头轻哼了一声。
“呵呵……”浅浅的笑着,很愉悦,他的眉眼弯弯如画,如藕般的手臂勾着她的脖子。
“收到了,就是想你了…。你走吧。”他说着竟然放开了手,随即又攀了上来,唇瓣儿贴在她的耳边,声音低低的。
“奴家那里真的还很疼,夜里,夜里的时候你来,你来看看……很疼。”
“嗯。”筠轻歌又哼了一声,湘君这才满足的放开了手,巴巴的看着她站起身,勾着唇角笑了笑,却是很难看。
“不要自己糟蹋自己知道吗?我会心疼的。”将自己的斗篷重新的系好,掀起柔软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呵呵…。就是让你心疼。”湘君嘟着嘴唇,撒娇道。
“你呀!”筠轻歌也不恼,手抚在他光滑的脸颊上,湘君乖巧的贴了贴,让后看着她转身的离开。看着依旧傻傻的夝苏,自己都感觉脸红,好嘛,自己是将两个名以上的父后都给染指了。
“你没事儿吧?”筠轻歌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嗯哼!”夝苏的嗓子眼儿咕噜了一下,他确实是被吓着了,而且吓得不轻。
“没事儿的,又不是没见过。”筠轻歌想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三殿下~!”夝苏想哭,他真的想哭。
“出来吧。”筠轻歌先揉了揉他的脸,接着推开寝殿的门,和夝苏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
“陛下?”
“逗留了多长的时间?”筠翔阴沉着脸,冷冷的问道。
“回陛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嗯。”
“陛下,另外在寝殿里面还有一个太监,就是那个一直近身服侍帝后的那个太监,他一直都在的。”
“嗯,下去吧。”筠翔闻言冰冷的脸这才缓和了少许,一炷香的时间并不能做些什么,况且——给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怎么样?何况还有第三个人存在,若是这第三人无缘无故的死了,那就说不定了。
……
筠轻歌走在前面,夝苏一脸纠结的走在后面,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两个人又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真是匪夷所思?还有他竟然就在他的面前那样,他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你家主子怎么回事儿?”筠轻歌忽然转身看着他问道。
“三殿下?您说的是帝后,那个……嗯哼,奴才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以前帝后千岁他也不这样啊?”夝苏又一次哭了起来,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三殿下?那可怎么办?如果帝后一直这样疯疯癫癫的,说不定那一次他就跟着赔了小命。
“唉!”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筠轻歌只能重重的叹一口气,接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得说道:“洛公子那里你就不要管了,本殿下自是会将他照顾得好好的,不会让上一次的事情在发生,你尽管放心。”
“是,三殿下,洛公子,奴才就全权交托给您了,他那十几年过得很苦。”
“本宫知道,还有剩下的时间,你就替本殿下好好照顾帝后,若是他身上有伤,你就去太医院找那个小子吧,他的医术应该不错。”
“是。”夝苏点头。
“还有,今天的事情,本宫不希望从你的口中说出去一个字,否则……”
“三殿下放心,帝后千岁一直都对夝苏很好的,夝苏不会做出对不起帝后的事情。”夝苏连忙跪倒在地发誓道。
“本宫也只是说说,看你这十几年对待洛公子就能看出来,你放心,若是以后大家都平安无事,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奴才明白。”这还是他们之间有点儿事儿啊?夝苏低着头答道,他的心其实早就一心一意的向着她这边了,不为别的,只为了洛子柳,他能活好后面的一生。
筠轻歌返回到翡翠宫的时候,并没有直接进入内寝殿,而是在外殿坐下了,脸上阴云密布,使得殿里面的的宫人都不敢上前服侍。
母皇那里她一定知道了她去了鸾凤宫,至于清不清楚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那就不清楚了。
“啊~!”这个湘君怎么就这么大胆呢?看来他真是疯了,自己现在招惹上了他,甩也甩不掉,又不能不理他,真是天大的麻烦,还是早早的娶了云枫,出宫的好。
“三殿下,您回来了,要进去吗?他醒着呢。”小欢子从寝殿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筠轻歌一脸深沉的模样,这样的她,很少见。
“知道了。”筠轻歌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殿下……”小欢子眨了眨眼,绕着她走过去,拉过刚从外面回来的小恭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小恭子是一问三不知,他那知道什么呀?三殿下在和云将军说话的时候,就让他回来准备茶水,等他再回到那里的时候,根本就不见他们的人影了,差不多在那里转了好几圈儿,最后端在手里的热茶都凉透了,他才返回来。
原来三殿下已经回来了。
“可能是与云将军生气了吧?”他伏在小欢子的耳边猜测道。
筠轻歌在殿外整整坐了一个下午,她想了很多,最后脑袋里面乱成了一团麻。
“我勒个去的!”她在心里狠狠的暗骂一声,这事儿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再转动一下她的脑壳儿,估计她的脑袋就会爆掉了,索性什么都不去想了,甩甩手,看着小恭子等人在王嫲嫲调配下,布置着晚膳,自己的肚子还真是饿了,好像她这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
夜,深沉。
筠轻歌怀中依旧抱着洛子柳,洛子柳睁着眼睛,感受着她呼出来的气息,他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脸,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动。
晚上和她一起吃了晚膳到现在,她一直都没有说什么,他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好,所以当她拥他入怀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享受着她怀中传给他的淡淡的,暖暖的温度。
“看什么?”筠轻歌不经意的低下头,恰好看到了他这样说不出什么意味的眼神,知道他看不到,可是这个表情。
“没,没什么。”洛子柳被她抓个正着,顿时有些惊慌地低下头,却是撞倒了她的胸口,碰到了受伤的脸。
“嘶!”
“你干什么?我又没说你别的,小心点儿。”筠轻歌抱起他,嗔怒道。
“没事儿,只是稍微有点儿疼,没什么。”
“小心点儿,睡觉的时候别压倒。”
“知道。”他窝心的回答着。
筠轻歌听着他乖巧地回答,想要对他做点儿什么吧?可是看着他包裹着犹如粽子一样的脸,倒是无从下口了。
“睡吧~!”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将他放倒在床上,自己却又起了身。
“你呢?”洛子柳扯了一下她的衣角。
“我陪你。”筠轻歌身子往后一仰,手指一弹,大殿里瞬间就陷入到了黑暗。
自己到底要不要过去呢?筠轻歌闭上了眼睛。
她,睡着了,而且睡过了头,等她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唉!”她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开始发疼的脑仁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看着身旁的人仍闭着眼睛,便自顾的起来,还是去一趟吧,不管晚没晚,否则她这一整天都会揪心在他的身上。
晨曦之中的皇宫,清冷的空气中,庄严中透着沉闷,有时候会让人不自觉地透不过起来,蹲在鸾凤宫大殿上方,冷风一阵阵从上面刮过,身上的寒意越来越浓,她的人也越来越清醒,挪开殿上的一片瓦,她的目光投到了下面,霎时间,她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就停止了流动,她的手抖了一下。
‘当啷!’一声,瓦片敲打在另一个瓦片的上面,她的心……
正下方是湘君的大床,床上双手双脚大开的正式湘君,他的身下鲜血在已经凝结,他的眼眸瞪的大大的,正好看着筠轻歌,他看着她。
冷风又起,她的眼前飘过了他的笑,飘过了与他缠绵的身躯。
“湘君~”带着无尽的凉意,筠轻歌一腔的悲凉从上面落了下来,她不敢碰他,虽然在这之前,尤其是昨天他表现显得哪一出,她还暗暗骂他疯子,可是现在,她怕她碰到的是一具冰冷的身体,一具不能在她怀中绽放精彩的躯体。
“湘君~!”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忽然,湘君死气沉沉的脸上露出了生动的面容,他的声音嘶哑,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没事……没事吗?太好了!”她张开嘴,伸手摸着他的脸,冰冷带着一层薄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呵呵……没事儿,死不了。”他的嘴唇发青,可是却仍笑得很灿烂,只要她来就好,不管什么时候,她来就好!她来了,就证明这是还有人牵着他,挂着他,看到他这样,心疼他。
“哪里呢?”他还活着,她可以放心,但是盖在他腰间的那件衣裳她却是不敢拿开了。
“呵呵……”凄凄的勾了一下唇角。
“没事儿的,她就是生气我那块砂让我剜了,所以……她为了解气,为了让我付出代价,就剜掉了我大腿根儿另一侧的一块肉儿,她怎么就不能彻底的狠一点儿呢?轻歌……”他的嘴唇张了张:“是不是吓着你了,我有点儿口渴了。”
“哦,你等会儿。”筠轻歌真的听得心惊肉跳,她跳下床,直奔一旁桌子上的茶壶。
“轻歌,你说她不是病得很严重吗?怎么在我的面前,她那么精神,我估计着……她在死之前一定会先杀死我,不!是先折磨死我!”
“不!我不会让她那么做的!”筠轻歌拿着茶壶转身道。
“呵呵……我就知道,咳咳……”可能是一时说的话太多,他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什么都别说了,先喝一口水。”筠轻歌皱起眉头,将茶水倒在杯子里,可是拿在手里,冷的冰手。他现在这个样子,喝到肚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生病。
“你……。”筠轻歌想要出去找夝苏,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是从殿里面出来的,还是算了,又折了回来。
“怎么了,刚才你要干什么去?”湘君看着她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虽然身上很痛,可是他的心里却是异常的舒服。
“没事儿,张嘴!”筠轻歌白了他一眼,一张口将冰冷的茶水含到了口中,舌尖儿微微搅动了一下,然后将头低下,将水喂到了他的口中。
“真甜!”湘君眉间荡漾着春色,伸手就要勾筠轻歌的脖子。
“你还是安分一些吧。”筠轻歌又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不是让你对自己好一点儿吗?她把你折磨成这样,那她走了之后,你就在这里挺着,等死啊,还是等着我过来给你收尸啊?”筠轻歌没好气儿的说着,又含了一口水,搅动了一番,送入了他的口中。
“你就不能叫人进来给你请太医,你就作吧。”筠轻歌越说越来气,可是当她看到湘君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心又软了下来。
“你是不是就是故意让我看到,让我心疼?”你丫的就是一个变态!
“那轻歌,你心疼吗?这里——”他抬起手按在了她的胸口:“这里疼吗?”
“你说呢?等我疼死了,看你还做给谁看?”她说着就要下床将杯子送下去。
“轻歌……呜呜……我也疼,我浑身哪都疼!可是我不敢喊,我越是喊,她就折磨我越凶,以前她都是堵着我的嘴折磨我,可是昨天她就那样,硬生生的从我的腿上剜掉了一块肉,我好疼~!好疼!”他说完,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昨晚应该来的……”筠轻歌不断的安抚他说道。
“呜呜……不是……。不是,你若是来了……来了,就更加的不好了……呜呜……。难不成你还能……还能眼睁睁……眼睁睁的瞧着她……这样对我?呜呜……”
“不能!”她绝对不能,他已经是她的男人了,她当然就不会眼看着他被人这样的伤害、欺凌,哪怕那个人是她的母皇。
可是,她当时没在场,现在若是过去了,那只是莽撞,于事无补。可是,到底怎么办呢?女皇一次次这样的伤害他,他的身体早晚会撑不住,崩溃的!这事儿她要好好想想,而且要尽快,如果等她大婚,出了宫……。
“轻歌……”他的心狠狠的被触动。
“什么?”微低了一下头,湘君准确的吻到了她的朱唇上……
“帝后千岁……帝后千岁……您醒了吗?”夝苏的声音在殿外响了起来,昨晚女皇的驾临,让夝苏整个心都提了起来,一晚上他都是在忐忑中度过,不知不觉他竟然睡了过去,以至于女皇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竟然一点儿都没有觉察,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慌忙的整理了一下衣裳,看了看大殿之内,并没有女皇身边服侍的那些太监、宫人,他知道女皇一定是已经离开了。他这才小心、谨慎的到了寝殿的门口叫门。
“呼!”筠轻歌抱着他的身体,将唇离开,将他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让他进来,马上请肖太医带着她的那个徒弟过来给你诊治,马上!”
“呵呵……进来吧。”湘君咧嘴笑了笑,道。
“是,帝后千岁,奴才进来了。”夝苏小心翼翼的推开殿门,低着头走进来,然后再把殿门关上,在转身看向床那边,接着他就又愣住了。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点儿去太医院请肖太医,让她带着徒弟过来!”筠轻歌早知道让他进来,他就会这幅被吓着的样子,脑袋继续再疼,催促的说道。
“哦……哦。”夝苏先是一动未动,接着就像是被雷击了一样,身体一哆嗦,然后猛地转身就跑了出去,离开的时候他还算是镇静,竟然还把寝殿的门关好了。
“湘君……父后……”筠轻歌脸贴着他的脸,脑子里迅速盘算着对策,这样的日子不能再让他过了!
“嗯?”侧着头看着她的脸,这一生能遇到她真是大幸,有她方才的话,即便是现在就让他死,他也瞑目了。红唇撅起不时的擦在她的脸上。
“你说一说有关我父亲的是吧?我有点儿想知道呢?母皇真的很爱他吗?”她目视着前方,思绪有些发飘,幽幽的道。
“先帝后——碧君?”湘君眉头微挑,看着她的眼,然后认真地想了想,当时碧君在位的时候,他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很多事他都明白的记得,那碧君在后宫辅佐女皇,在政务上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对女皇的帮助很大,但是却又接触朝政,所以很受朝堂上大臣的赞颂,这才有一代贤后的美誉,女皇很疼他,很疼很疼他,自从有了他之后,女皇的后宫就再没有进一个新人,直到他后来死了……
“轻歌……我,当时只是距离皇城很远的一县的小公子,所能听闻的也都是大家都知道的,陛下她应该真的很爱你的父亲,很爱,呵呵……”说到这里,他的脸颊浮起一朵红晕。
“后来进宫久了,有人曾经对我说,我的眼睛很像你的父亲呢?”
“眼睛?”筠轻歌闻言认真的端详了一下。
“像吗?那我们两个人的眼睛像吗?母皇还说我像父亲呢?可是父亲真要是真我这样?哪能是什么样?”筠轻歌捏着自己的脸问道。
“呵呵……”湘君闻言笑了,他真喜欢这一刻筠轻歌的天真无邪,微张着唇又送上了自己热烈的吻。
“你倒是说呀,像吗?”筠轻歌待他吻够了自己,贴着他的脸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陛下说像可能就像吧,我没有见过碧君的画像,或许……算了,怎么了?”他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这个问题似乎她问自己的母皇更为恰当吧?
“父后。”她的手指按在他的小腹处摩挲着,顿时湘君的呼吸逐渐加重了起来。
“儿臣若真的将你当做自己的亲生父亲,你以为如何?”筠轻歌平静的说道,可她不等怀中的人炸毛,唇边勾着笑就堵住了他的嘴……
“儿臣说的可是真的,可是父后可以不必当真…。”低低的私语令湘君眼窝之中噙了泪花。
……
湘君这次是生生的,被女皇用匕首在大腿根部剜掉了蛋黄大小的一块肉。
让再给他擦洗,上药的木清寒手都哆嗦,他不明白那位看着高高在上,不能说是温文尔雅,但是看着也不似是一个狠戾的暴君,她怎么就能对自己枕边的男人下的去手。
除非,除非她是根本就不爱这个男人;亦或者是这个男人曾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而这件事情?木清寒抬眼扫过筠轻歌,是因为她吧?
这个三殿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什么时候竟然又勾搭上了自己母皇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当今的帝后,当真是让他惊吓不已,匪夷所思!
“麻烦你,看着点儿……。”筠轻歌看着他的手都不知道杵到哪儿去了。
“清寒!”端坐在屏风后面的肖玉听到筠轻歌的声音,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声音中有些责怪的意味。
“哼!”木清寒现在有些瞧不上筠轻歌了,她是不是等着她寝殿里的那位的脸若真毁了,就要眼前这位了,很明显就是找好了下家,眼前的这位绝色天成,只是这身体被女皇折腾得惨了点儿!
“哼!”他心里冷哼了一声,这帝后活该被虐,不守夫道,活该!他恨恨的想着,手上不知不觉就加了力气。
“嘶~!痛!”湘君真的是很痛,他仰着白皙的脖颈,泪眼朦胧的看着筠轻歌。
“你能不能轻点儿,你看——被你弄得,又出血了。”筠轻歌不知道这位小家伙是不是出门前被肖太医给训斥了,怎么下手没轻没重了,那么大的伤口,刚才都止血了,可是你看吧,这么一功夫儿,让他弄得!
“矫情~!”木清寒无声的张着嘴,不满的说着,不过下手倒是放轻了,医生要有医德,他还是记得的。
“包扎好了,每天早晚换药,还有别的伤吗?”木清寒阴阳怪气儿的问道,他现在一点儿都看不上这位红杏出墙的帝后,更看不上朝三暮四的筠轻歌,而且她朝谁不好,竟然朝了自己的父后,没天理的!
“哼!”筠轻歌低哼了一声,垂下了眼帘,先是抬手拿着绢帕擦了擦湘君脸颊的汗珠,然后柔声地问道:“父后,您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啊……没,没有了。”湘君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筠轻歌竟然这么不背人,在他们在场的情况下,她仍守着他,她不怕女皇知道吗?这两个人,难道她就笃定不会将这件事儿说出去?
他显然已经忘记了,他不是在夝苏面前也跟她这样吗?
当然他更不好意思的是陌生人的面儿,虽然他是个男人,可是仍然让他很羞涩,至于那一次开放在夝苏面前,终究是他不止一次为自己曾经的伤处上药,但是别人,他不习惯让人全看光了去。
“真的没有了,师父!”木清寒站起了身,抖了抖衣袖,俨然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帝后千岁,臣等告退!”说着还拱了拱手。
“等一下!”筠轻歌皱着眉,看着湘君紧抿着嘴唇,身体仍旧在轻微的颤抖着。
“你乖一点儿……听话……”伏在他的耳边,她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轻歌,你让他走,你让他走!”湘君瞪着木清寒低吼道。
“清寒,将药箱留下,你先回太医院吧。”未等筠轻歌答话,屏风后面的肖玉开言道。
“……是,师父。”他朝着肖玉的方向躬了一身,然后又转回身冲着筠轻歌两个人俯下身:“帝后千岁,三殿下,臣告退,呵呵……三殿下,臣可是到翡翠宫等着您,您可要快点儿。”他说着,朝着筠轻歌嫣然的一笑,弄得筠轻歌顿时一愣,湘君看着木清寒,然后又回转头望着筠轻歌。
“唉!”肖玉是看着木清寒一脸奸诈、得意的神色离开的,她摇着头心头一叹:“帝后千岁……”
“你也走!滚!”湘君发狠了,看来筠轻歌跟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怪不得,怪不得什么都不避讳他们,她就是将自己最不堪的模样展示给他们看!
“你们都给本宫滚!”他在筠轻歌的怀中挣扎着,他的手在抽筋儿,心已经不知道碎在了那里,哪里都是痛苦,没有希望的痛苦。
“哇~!”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父后!父后!你冷静点儿!不是的,那小子他说的就是混账话!”筠轻歌脸色惨白,她的手快速的伸出点住了他身上的xue道,让他一动都不能动,眼泪刷刷的流着。
“他说的不是真的,他的话没有任何的含义……他是一个医生,他会看病,他话的意思是去我宫里给人看病,真的,真的!”筠轻歌一字一字,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父后,肖太医为人正直,值得信赖,医者父母心,她并没有过来看笑话的意思。”筠轻歌通过几次的接触,她觉得这位肖太医还是值得结交的,说不出来是哪个地方,反正这人很不错,不会两面三刀,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而且很幽默。
“是我不好……”最后,筠轻歌真的是无奈了,将脸贴到了他的颈窝下,心中有些发酸,攥着他的手紧紧的。
“……帝后千岁,请恕罪,小徒顽劣……三殿下,微臣知道您是信得着我肖玉,我肖玉定也不会辜负三殿下的信赖,话说至此,药箱子暂且留下,帝后千岁身上若只是皮外伤,相信殿下也能处理,臣——告退。”肖玉嘴里暗骂着木清寒,这个小崽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呀?怕到时真的让人给相中了,可别蹦跶!
“肖太医,请!”筠轻歌抬起头,目送着她走出了寝殿。她前脚刚走,夝苏片刻的功夫就在外面敲门了,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里面有回应,他便以为是湘君睡下了,便也没有再继续敲下去,只是静静的守在了外面。
“……轻歌……轻歌……”湘君唤了好几声,见身边的人都没有反应,心有些慌了,可是自己的身子又不能动,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他很少流眼泪,可是自从跟她在一起之后,那眼泪就像有了源泉,怎么流都流不尽。
“你生气了,我,是不是很不堪……你都后悔……后悔碰我了……我很脏……”他说得声音颤抖,他真的很脏,女皇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要了他,可是他身体里里外外,却已经被她糟蹋了个遍,他根本就不配得到她的关爱,不陪对她拈酸吃醋。
他,就是应该默默的躲在角落里,等她想起自己的时候,怜爱他几分,他就应该知足了。
人,不能贪得无厌。
喉间又是一股甜腥,张开嘴,‘哇!’的一口。猛地,筠轻歌抬起了头,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轻歌……你后悔了……不要我了……”
“死——也不会的。”启唇吻掉了他唇瓣上的血珠。
“所以你不要再这样。”
“你的泪为我……为我流……心疼我?”他闪动着眸子,鼻子一阵阵发酸。
“不许再胡思乱想,否则……。否则在糟蹋自己的身体,我会真的不要你。”
“不会了……不会了……呵呵……。轻歌,我后面,后面还有伤……”他说着伸手就要抓筠轻歌的肩头,可是好几次他都用不上力气。
“我来。”
转了他的身,她的手抖个不停,如果说刚才她跟他说的那个打算,还有些犹豫的话,那么在她看到他臀部被划的一条刀痕接着一条刀痕,几乎被划烂,她彻底不能忍受了。
“不疼……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真的……轻歌……我跟你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没事儿的……”他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染透了他鲜血的床单儿,声音淡淡的。
“是啊,没事儿……”筠轻歌咧了咧嘴,伸手拿过来放在不远处的药箱,打开拿过纱布,一下一下沾去了未干的血迹,然后……
“我走了,你歇着,什么都不要想了。”筠轻歌扯下那块染血的床单儿,将手盖在他的眼睛上柔声道。
“知道,你小心。”湘君透过她的指缝儿,看到了她凝重的脸,她真要那么去做吗?如果做了,那等待他们的……
筠轻歌是从上面离开的鸾凤宫,回到自己的翡翠宫打了一个转儿,看了一眼刚换好药的洛子柳,当时木清寒还没有离开,不过筠轻歌却是懒得跟他说一句话,就是一个小屁孩儿,他以为他是谁?换了一件衣裳,带着小恭子先又明目张胆的去了鸾凤宫,等她这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竟然已经睡着了,大殿里并不热,可是他的脸上却蒙上了一层的汗珠。
“夝苏,看着父后,别让他发热,若是发热了,就去唤太医过来。”筠轻歌走出寝殿叮嘱道。
“知道,奴才记得的。”夝苏点着头,答应着,心里寻思着这三殿下一趟一趟的进进出出,怎么神出鬼没的?
……
“呼!”此时,她站在琉璃宫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规规矩矩站在自己身侧的小恭子。
“小恭子?”
“奴才在。”小恭子闻声立时向前半步走。
“你就站在这儿等着本宫吧?别等会进去溅了一身血!”她笑着说道。
“三殿下!”小恭子闻言就愣住了,她张着嘴巴看着筠轻歌走进了琉璃宫。
“儿臣,给母皇请安,母皇福寿安康!”筠轻歌俯身下拜,筠翔低头看着她,刚才她收到了回报,她刚刚从鸾凤宫出来,没想到一转身她竟然来了她这里,真是意外啊!
“母皇?”筠轻歌抬起头,因为现在在湘君那里哭过,所以现在的眼睛还多少有些发红。
“母皇的身体可否安好?”
“呵呵……皇儿,你说呢?这是打哪儿来呀?谁欺负了皇儿,怎么眼睛有些红肿啊?”筠翔话语虽然体贴,却是听不出一丝关切的味道,甚至她都没有让筠轻歌站起来回话。
“母皇,您能告诉儿臣,您爱父后吗?”筠轻歌并没有理会她的发问,只是眼中的泪水盈盈。
“嗯?你——为什么这么问?”筠翔的神色沉了下来。
“母皇,儿臣所说的父后是儿臣的生身之父,不是他人,您真的深爱着他吗?”筠轻歌再次重复的问道。
“碧君?”筠翔皱起了眉头,他——她怎能不爱,她是爱到了骨血里,深深的骨血里。
“母皇?您怎么不会回答儿臣,儿臣最近经常会做梦,梦到了父后……”
“他与你说了什么?”筠翔闻言,立时紧张的站起了身,可是终究还是坐了下去,并没有走过来。
“他……他……他说,他很想您,母皇,他说,他希望儿臣能在你的身边好好的尽孝,他说,他希望替代他的男人,能够将母皇照顾好,母皇……”筠轻歌看着筠翔眼中隐隐的泪光,心中竟然出奇的平静,一点儿都不难受。
但是,她应该真的很爱自己的父亲吧!
“母皇!”
第七十二章:
“母皇。”这一声,筠轻歌叫得极为的动情,接着她双膝一步步挪到了她的面前,双手抓住了她的双手,将头埋在了她的双腿间。
“母皇,儿臣听您说过,儿臣长得非常像父亲,您不知道他们也都说儿臣跟湘君有些相像呢,那么像,到底有多像……儿臣在第一次见母皇的时候,他斥责儿臣不懂宫廷礼仪,儿臣觉得非常的恼怒,他是谁?尽管他是母皇的男人,可他又不是儿臣的亲生父亲,他有什么资格教导儿臣?儿臣的父亲可是东昱的一代贤后,他根本就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说到这里筠轻歌缓缓的抬起头,脸上的泪痕依旧清晰,可见,她看着筠翔的脸,眉头紧锁着,但是并不见怒意,应该是不还不明白筠轻歌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吧?
“也需要了解一个人得经过相处,儿臣为人子女,本应该恪守己任,先一步去向他问安,尊敬他,可是儿臣真的不孝,湘君他却是已为人父的姿态来照顾我,儿臣在昱学轩读书的时候,他也曾过来要指导儿臣,却是被儿臣不知好歹的骂走了,儿臣不孝,不能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意。”筠轻歌说到这里又垂下了头,眼泪噼里啪啦的流下来。
“儿臣不该在当时说出那么难听的话,湘君膝下并无子女,可是儿臣竟然……”话至此,她哽咽了!
过了好一会儿,筠轻歌才缓过这口气,而筠翔就那么坐着,眉间的冷色不减。
“母皇,当时儿臣将他气走了,可是后来他依旧是很关心儿臣,儿臣在不知不觉间在他的身上感到了父爱,或许儿臣可以将他真的当成自己的亲身父亲。可是,母皇?”筠轻歌抬头,红肿的眼眸,明亮清澈,却是又夹杂着难以置信的痛苦。
“为什么您要这么做?您不爱他,您可以杀了他,可是为什么?”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了筠轻歌的脸颊上,筠轻歌并没有躲闪,她就那么硬生生接了下来,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嘴角的鲜血缓缓的流了出来。
“你是不是看上他了?”筠翔几乎要把自己的眼珠瞪了出来,她站起来颤抖着指着她。
“母皇?”筠轻歌的眼眸中全是讶然与失望,她真的是没想到作为她的亲生母亲还真是能将这话说出来?
“您怎么会将儿臣想得这么不堪?难道他若是儿臣的身生父亲,您也这样对他吗?那么父亲的在天之灵……”
“你闭嘴!你给朕滚!滚出去!滚回到碧华寺去!永远!永远!永远都不要让朕再看到你!”筠翔这一次连身体都在颤抖,她的碧君,她的碧君她怎么会那样的对待?那贱人根本就不配她看上一眼,看着他的身子她都嫌脏了自己的眼睛!
可是,碧君在天有灵,不会对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恼怒吧?
他不会的!他不会!
筠翔给予癫狂,还没等筠轻歌被她赶走,她已经回手扯下了床幔,再转身掀翻了桌子,打翻了碧水琉璃瓶,噼里啪啦,整个琉璃宫不大一会儿就已经是狼藉一片。
“陛下!陛下,您息怒,您保重龙体啊!”高公公听到了里面的怒斥声,但是没有传唤他是不敢进来的,可是后来,这叮叮当当的,他这些奴才再不进来,说不准都会出人命。
等他们进来之后,看到的就是筠轻歌额头也不知道被筠翔摔打的什么东西给撞破了,跪在地上,周围根本就没有地方落脚,很显然女皇是将这些东西都往筠轻歌的身上摔打,不过所幸除了她额头上的那一块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的被打破了,剩下的应该都是打在了她的身上。
“陛下~!”
“母皇,既然您真的不想再见儿臣,儿臣这就离开,母皇您千万保重,儿臣……”一语未完,筠轻歌身体一软,人就昏了过去。
“三殿下,三殿下——女皇陛下!陛下——传太医,快传太医,肖太医~!”高公公前后的忙活着,一个头两个大,筠轻歌刚晕倒,筠翔也眼睛一翻,脸色发青倒了下去。
……
“殿下,三殿下……”小欢子一声声的呼唤着,看着她额头的大包,他的眼泪就一颗一颗往地上砸,站在角落里的小恭子真的是吓坏了,三殿下原来说的,让他在外等着,别溅他一身的血,原来是真的?怎么三殿下将陛下惹得这么生气?
洛子柳静静的站在筠轻歌的床脚下,他在翡翠宫的身份只是一个新来的小太监,虽然深受筠轻歌的宠爱,但是怎么宠爱他也只是一个‘太监’,而且眼睛还看不到,虽然心里很急,但是却不能做任何的事情。
只能竖着耳朵尽量的听着周围这些人说话,希望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获知什么。但是,没有人说话,除了小欢子低低的抽泣。
“嗯……”低吟了一声,筠轻歌真是躺着睡了一觉,这一觉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很解乏,最近她既劳身又劳心,小小的睡了一觉,因为心中还有事放不下,所以很快就醒了过来。
“殿下,您醒了?”小欢子第一个察觉,叫出了声,洛子柳闻言身子不自觉的往前一动,这一下就撞到了床板儿上。
“嗯!”一声闷哼,洛子柳羞得低下了头,他还真是没用。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没事儿。”筠轻歌摸了一下。
“三殿下,您那里还疼吗?奴才这就去取冰块再敷一会儿。”小欢子说道。
“没事儿,小欢子,知道母皇怎么样吗?”虽然她这样对她,但是明面上的关心还是要做的,否则刚才所做的都前功尽弃了。
“回三殿下,那边回话的人说陛下并无大碍,在殿下醒来前就已经醒过来了,现在应该是在鸾凤宫。”这事儿小欢子还真是没用心打听,他一颗心全在筠轻歌的身上,倒是孙嫲嫲知道的很清楚,回话道。
“去了帝后那里?”筠轻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倒是一点儿都不出她的所料,可是打死她也想不明白女皇为什么偏偏看不上湘君,既然看不上又为何娶他,难道是摆在后宫好看?再说她又凭什么对她说出那样的话,有确实的证据吗?若是有的话,恐怕她早已经不是躺在这里了。
“三殿下,您……”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无事,呵呵……不知道在母皇醒来之后,有没有说要将本殿下赶走呢?”筠轻歌忽然笑着说道。
“三殿下!”
“三殿下!”
“没事儿,本宫是说着玩儿的。”看着他们的反应,那是没有了,难道女皇这也是说着玩儿的?筠轻歌目光注视着眼前洛子柳紧张兮兮,却是又什么都不能问的模样,一颗心软软的。
“下去吧,本宫要在躺一会儿,小柳子留下吧。”
“是,奴才告退。”一干人无声退了出去。
……
“怎么了?不是有话要说吗?”筠轻歌身子委到了床脚,拉过了他的手。
“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筠轻歌拉着他的手掌,他的手掌心中攥出了一拳的汗水,而且一直在颤抖着。
“你……你怎么样?说是打破了额头,到底怎么样?”他的唇瓣儿有些发白,哆嗦着问道。
“儿臣说话挺好的,你听啊?要不尝尝?”筠轻歌笑嘻嘻地说着,伸手就将他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我说的是你的额头,谁说你的……唔~!”洛子柳心口处怦怦的跳着,思绪断开,这个吻他没有准备,一时有些茫然无措,傻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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