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一本曾用来记上课笔记的厚本子被一阵阴风吹开,记满了字的书页哗啦啦翻动着,一直到后面空白的部分才停下。
这简直就是在说“来呀,看我啊,我在这里”然后原地跳了一段舞似的。
谢渊朝自己的本子走过去,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镜子上基站的用词是他被“征召了”,被谁征召,征召到哪儿去,要做什么?
他一概不知,唯一得到的信息是——很危险,他可能因此丧命。
基站可是非常期望于他开真实流程的,因此鼓励着他将一级怪谈升成了三级怪谈,哪怕是在三级怪谈的实时提示中,基站都一次没有说过他可能会死。
“讲述者谢渊,很遗憾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就在半个小时之前,有资深参与者发起了怪谈征召。”
那本本子的空白页上多出了这么一行字,同样是血色,不再是之前的正楷打印字体,而是如同手写一样,有些潦草,又带着丝丝诡异格调。
就在谢渊目光扫过去的同时,血字还在不断地涌出,填充着后续的内容。
“我可以先跟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征召,当某个重要怪谈的线索被参与者得到,并且,该怪谈需要参与者具备某种特质才可参加时,获得线索的参与者可以开始征召,以本基站为媒介,召集符合要求的参与者一同进入该怪谈。”
“本基站通过筛选,挑选出等级合适,休息时间合适的参与者进行邀约。”
文字浮现到这里好像有点卡壳,停顿了一会儿。
谢渊干脆坐到书桌前,撑着下巴,一脸不爽地盯着这本本子:“意思是我被你筛选到了,要去参加?我不是刚经历过一次怪谈游戏么,就算是根据休息时间来征兆,也不该和我有关。”
他阴冷的声音仿佛使整个屋子的温度都下降了些许。
“因为你被主动征召了。”基站这一次居然分外耐心,有问有答,这态度让谢渊内心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
“现对你进行下一次游戏的邀约。”
“怪谈:长街鬼市。”
“等级:四级。”
“时间:今天晚上十点至后日晚上十点。由于地点特殊,无需参与者自行前往,请确保今晚10点时穿着衣服,并且不在进行上厕所、洗澡、交配等活动。”
“你将和其他十九名参与者一同进入位于■■■的长街,基站已为你们提供身份,存活要素:扮演好你的身份,做出正确的选择。”
“本场游戏有三名讲述者存在,根据等级至上规则,将由唯一一位第四阶段讲述者进行流程掌控,其他两位讲述者自动以经历者身份进入怪谈。”
“是的,说的就是你,下一场怪谈,你是经历者。”
谢渊:“……”
谢渊:“…………”
“四级,今晚十点。”谢渊面无表情,漆黑的眼中黯淡无光,如同一具尸体,又如同正在看着一具尸体,“基站,你是傻逼?”
难得有一种和基站面对面交流的便利感,当然,谢渊也知道现在和他对话的不可能是基站本体,或许只是这个怪谈的一缕意识,但他还是骂得很果断。
“休息时间和等级,是哪一项让你把我筛选进去的。”他眼中逐渐暴露出一丝戾气和凶光,“如果我没了解错,四级游戏,对应的是第三阶段的参与者,也就是疯狂阶段。”
而他,只是一个无辜的,讲故事都懒得讲的人。
已经写了不少血色文字的书页被一缕阴风轻轻吹起,翻到下一页。
“你本人的特质符合该怪谈参与要求,但,做出筛选的不是我,而是掌握线索的参与者主动提供了你的名字。”
血字隐隐有些扭曲,在认真解释的同时,给谢渊带来了一种灵魂深处升起的凉意。
“这是主动征召,由于你处于第一阶段,规则上,无法拒绝■■的征召,所以,你是本场怪谈游戏唯一一名未到第三阶段的参与人。”
“我对此深表遗憾。”
谢渊看着这样的文字,嘴角竟然缓缓勾起一个渗人的笑容。
遗、憾、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