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你难道不知……他的反心,如今已是天下皆知了!”
他看着永阳长公主,眼底浮现出了疑色:“永阳……难道你今日特意入宫,关心朕的身体是假,借机替他说情才是真?!”
“皇兄误会了,永阳与之素不相识,说情二字从何谈起?”永阳长公主起身,缓缓抬手施礼,进言道:“永阳有此言,是为皇兄,为李氏江山而虑。”
皇帝抿紧了微青的唇看着她。
“皇兄或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若定北侯当真有反心,此番又岂会只身入京?他入京后处处循规蹈矩,不曾有过丝毫差池,可见性情周谨,此与城中刺杀李瑾此等冲动之事,岂不自相矛盾?”
“他此番入京,便是为了做出忠顺的假象来蒙骗朕,他在同朕做戏!企图让朕对他卸下戒心,如此他才能有机可乘!”皇帝的面色便愈发难看,因激动而嘴唇微颤:“刺杀李瑾,是他自己不慎败露!难道只因为他不慎败露得太过轻易,便可证明他是清白的吗?这等说法,简直荒谬!”
“可所谓‘败露’,不过只是河东王妃一人之言,尚且缺少实证。而定北侯于北地威望甚重,若不能拿出真正服众的证据便贸然处置,不日必会招来祸端——”
“够了!”皇帝猛地拔高了声音,抓起一旁的茶盏朝着永阳长公主砸了过去。
“啪!”
茶盏落地,被摔得粉碎。
茶水与碎瓷在永阳长公主身前飞溅开来。
“替这种反贼诡辩,朕看你是疯了!”
皇帝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满眼沉戾地盯着下意识地侧首避开那些碎瓷的永阳长公主。
“你说证据不够?难道要等到他手中的刀架在朕的脖子上,或是割下朕的头颅,才能算作他欲图谋反的证据吗!”
“当年时敏晖通敌谋反的罪行暴露之时,你也是这般……!已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你却还在替他狡辩说情!”
听皇帝提起那个名字,那桩往事,殿内的内监皆面色微变,将头垂得更低了些。
下颌处被碎瓷迸出了一道伤口的永阳长公主眼睫微颤。
“是不是只要是朕决定了的事,你便总要站出来质疑一番?”
此一刻,面对这位胞妹,那些深藏在心底多年的不满悉数被皇帝写在了脸上:“朕与你乃是嫡亲兄妹,你自幼与朕一同长大,虽是女孩,却也有幸与朕一同得吉太傅教授学业……是,你比朕聪慧,文章比朕做得好,与老师对答时也比朕从容,甚至比朕更得先皇喜爱!”
“时敏晖彼时为皇子伴读,自幼,你便与他走得更近……待到你少时,更是与他一同上战场征战杀敌,出生入死!是,你立下了诸多战功,得父皇称赞……父皇甚至说,你虽为女子,却处处比朕出色!”
“但那又如何?这皇位终究是朕的!朕才是这李氏江山的主人!于这天下而言,你我有着君臣之别,朕为君,你为臣!于李家而言,朕是你的长兄!朕做什么,轮不到你次次来说教!”
“朕怜你早年落下伤病,又失了驸马,从未亏待过你……但你不该自以为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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