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后,他拉开了教桌的抽屉,里面满满当当十分工整地摆放着教学的作业本。最顶上的一本是戴奶奶写的教学方案以及内容,他拿出来翻了翻,戴奶奶的字迹娟秀工整,每一页的教学笔记都写的十分细致。
下面一叠叠的都是戴奶奶的学生交的作业本,相同的名字下有四本,他将这些本子都拿了出来,本子的用途在封面已经标记得十分清楚了,日记本,算术本,练字本,以及绘画本。他数了数,这一个大的抽屉里就放了二十个学生的本子,加上另外两个小抽屉里的作业本,戴奶奶大概教过至少有四十个左右的学生。
这么小的一间屋子里,走出了四十个左右的学生。有些作业本封皮破损得很厉害,有些作业本被保存得很好,甚至有些人上交来的作业本也不全,遗失了一两类的本子,从作业本上的字也能大概看出作业本背后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戴奶奶给他们的每一页作业上都用红墨水的钢笔下了批语,看着这些批语,他忽然想起来,戴爷爷好像提过,戴奶奶在杀人后那段时间里常常一个人半夜点灯,熬夜写日记。
他将这些本子又放回了抽屉里,拍了拍身上蹭的灰,走出了房门,向坐在院子里逗狗的二婶问道:“二婶子,戴爷爷在哪里?”
二婶愣了愣,指了指戴奶奶的房间,那只小狗向着他的方向“汪!”了几声,二婶一把将小狗抱了起来,朝着里屋走去了。
他将门关了关,向着戴奶奶的屋子走去。
戴奶奶屋子的门半开着,他敲了敲门,门便开了,戴爷爷正坐在桌子前看着那些染了血的红肚兜出着神。他咳了咳,叫道:“戴爷爷!”戴爷爷回过神来瞧了他一眼,将手上拿的肚兜折了起来。“你又有什么事?”
聂倚秋挠了挠头道:“戴爷爷,能让我看看戴奶奶写的日记么?”
戴爷爷拉开了桌子的抽屉,拿出一个本子来放在了桌面上,向他指了指:“这就是,你要是不来要,我也准备收拾了拿去烧了。”
聂倚秋连忙走进屋来将戴奶奶的日记本拿了起来,日记本很厚,翻了翻有不少空白页,经常是这边写了隔几页才写另一篇。
他靠在墙上仔细读了几篇,这本日记似乎是戴奶奶从她的学生时代就开始用的,学生时代的日记也只写了寥寥三篇,大抵都是在女校里学到的新知识以及见到的新奇的事物,再就是离别的伤感。隔了几页的后面就是戴奶奶被同村的一个打死了老婆的男人尾随了,再后面几页都被撕掉了,也能在剩下的碎屑中看出那几页曾经写满了字。
日记翻了一大半,后面戴奶奶的字体明显成熟稳重了许多,如果说读女校时期的戴奶奶还会在日记前写短诗,在结尾画上几朵花,那么后来当了村里孩子的老师的戴奶奶变得疲惫了很多,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心累。
在开始教书后的第一篇里面有提到,村里的人都以干农活为主,出去打工的都是拖家带口的,还留在村里的来她这里上学的孩子都是家里条件没那么好的,需要干完家里的活才能来这里听个一两句,作业都不一定有时间能完成。